余策并未答话,默然间举起手中的黑色长弓,臂膀一提,猛拉满圆,一弓三箭,通体漆黑的箭矢,爆射而出。
箭矢似有灵性,急转之下连成一条线,直取秦川眉心。
一个蹙眉,剑光流转,露华照耀下,似游走的白鱼。
“叮,叮,叮。”只一瞬间,箭矢被接连挑飞,四散着落于四周。
箭矢虽沉,拿来偷袭尚可,可要放在了明处,就构不成威胁了。只是跄地小退半步,便定住了身形。
“余策此人定然不擅长远攻,可如今却拿着一把长弓。何不干脆冲杀上来?以其高出我许多的修为,应当大有可为才对!”
他心思急转,目光炯炯,扫向眼前,因为施展了禁术头发花白之人。
余策握住弓身的左手微不可查的颤抖!
虽然只是一瞬间,可让秦川心头一喜。
“定然是他催动禁术损耗过大,元气大伤!如今多半是强弩之末!”
余策好似未觉自己的底细被看穿,再次举起手中的长弓,对准了秦川的眉心。
他手上颤抖更多,好似不支,面色泛着病态的红润,就连胸口,也因为引弓满月起伏不定。
秦川见机,脚下接连踏出几步,欺身临近,手中更是剑光大盛,作势劈下。
四丈,三丈...一丈!
就在这刹那,余策起伏不定的气息顿时凝实,目光之中精芒一闪,面容更是阴冷一笑,直接将长弓收起,伸手从腰间取出一个拳头大小的头骨,再狠狠一拍。
无数荧光锁链,从头骨空洞的眼眶中疯狂涌出,向着秦川缠绕而去。心中更是怒吼,好似看到他身死道陨的样子。
就在他以为得手的刹那!
秦川身形猛然止住,堪堪停在这一丈之外,更是面带笑意,显然早已发觉!
身形虽然停下,手中剑光不停,只是一个瞬间,尽数倾泻而出,化作匹练,看向余策...不,不是余策,而是余策身后!
一击即走,顿时叫那无数锁链扑了个空。
余策见秦川猛然滞住身形,面容一惊,瞧见剑光斜侧里劈向身后,更是心中咯噔一声。
“糟了!”
就在他身后,不起眼的角落里,有着大量的符箓,以及阴阳雷珠!
轰!
无数气浪裹夹着轰鸣巨响,直接将余策吞没。
秦川只听到他惨叫一声,并没有上去补刀的意思,转身便往玉簟山的方向疾驰。
他修为高过我太多,只要给出一瞬间的机会,不管他是生是死,我必然九死一生,既然敢来追击,必然是有所依仗。
这血丹,我并不强求。
一来,不知血丹唯有修炼天心功法修士才能使用,到底是不是真的。二来,先天一事,离我太过遥远。
如今的先天修士,不是惊才艳艳之人,就是机缘得天独厚之辈。
秦川虽然也猜到,这血丹可用于突破先天,心中虽有意动,不过一瞬间就被理智控制住了。
身后的轰鸣声,持续了整整一息时间,随后便听到余策一阵嘶吼。
他状态本就不佳,若非凭着高出秦川许多的修为,不知死过多少次了。
也正是这一点,让他心中恼怒。
余策是天心宗核心弟子,身份高贵莫名,宗门筹谋数十年,准备了更是不知道多少岁月,最后将机缘留给了他。
由此可见一斑。
可从未想过,有一天,会被一个连后天都未到的蝼蚁羞辱数次。
忌惮炼气七层的鬼七,想着使诈欺他近身,没想到反被戏弄于股掌间。
伸手将残破的衣衫撕碎丢在一旁,露出血肉模糊的上身。虽然狼狈,可这些不过皮肉伤,真正的伤势,是催动血手印的后遗症。
丹田之中,灵气一阵混乱,若非以灵药暂缓,此时绝难施展一个法术。
“我为了这血丹,留在寨中十余年,万人面警觉得很,导致我不敢催动一丝灵气,法术确实是生疏了,许多法宝的烙印也都松动。”
“若非如此,早就将你们二人斩杀于血池之前了!”
“血丹一事乃绝密,师尊除了寥寥几人,没有透露半分。也导致,此事虽然隐秘,却没有长辈出手相助。”
“师尊说我,乃是上古隐秘一族后裔,更有一丝血脉返祖,一生能催动一次禁术。”
“若是先天之后,再催动这一掌,定然惊天地泣鬼神!”
“可...”
回首一望,视线穿过层层叠叠的树影,望向一片狼藉的浮屠山,双目之中,皆是恨意!
“今日,你必死,如若不然,我倒立拉稀!”
回过头来,面容尽是煞气,不知道是为了不让自己拉稀还是什么。
取出丹药,随手一捏,碾做药粉塞入口中,剩下的胡乱抹在身上。
脚下更是不敢停下丝毫,不过转瞬间,便离开原地数十丈。他上身更是滚烫通红如赤铁,若是有冰水浇灌,定然瞬间沸腾。
“啊!”
“纳命来!”
秦川没想到,不过堪堪十个呼吸的时间内,他已然到了身后三丈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