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上官泓坠下落入阵法中,再到她中了毒,紧接着就是何宿酉出人意料的追到她面前伸手死死的掐住了她的脖子,接着又猛力在上官泓的脸上打了一拳,这一切其实都发生的很快,不过片刻之间而已。
此时对于上官泓而言要破解眼下的困局,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动用鲲油盏,否则的话今夜里她将任人鱼肉。
这一次的遭遇比起第一次她中圈套的时候更要危险,深处阵法之中,整个人半截身子还被困在地面之下动弹不得,对手的人数虽然少了,但很可能比他们一个都不少的时候更加的凶悍。这几日她两次出手一共杀了四人,想必现在那些人也都清楚,在那两次之中,除了何宿酉之外的任何人都有可能死在她手中,否则的话他们也就不会让何宿酉作饵来引诱她。之所以他们没死,不过是他们比那四个人稍稍幸运一些罢了,也就是说他们曾经都作过上官泓案板上的的鱼肉,只不过是别人比他们更倒霉一些而已,由此可知,那些人也一定恨死了上官泓,说不定他们之所以没有被吓走而是选择留下来对付她,就是出于对她的痛恨,因此这一次他们再出手一定会比上一次更重,一定会出全力。
所以在宿酉冲过来死死的掐住她的脖子疯狂的摇晃,最后还重重的在脸上打了一拳后,上官泓都强行忍了下来,她知道现在绝不是与何宿酉撕缠的时候,眼下只要能点起鲲油盏,只要让她能摆脱身上的剧痛以及她中的毒还有这阵法,她第一个要杀的就是何宿酉。
因为被人死死掐住脖子,还一拳用力打在脸上,对上官泓而言绝对是从未经历过的奇耻大辱。
身子因为剧痛而哆哆嗦嗦时,一个古色古香的灯盏出现在她的左手中,为什么是左手,因为上官泓现在全身剧痛,除了左臂左手之外。
但是接下来令上官泓万万没有料到的是,对面的何宿酉一见到鲲油盏居然立即身子前倾,两只手臂闪电般齐齐探出,一下就把那个小油灯牢牢的抓住了!
万幸的是,上官泓的那只左手并没有放开,也绝不敢放开,她所有的希望都在这只灯盏之上。
可在心底,上官泓恨不得抡圆了自己的巴掌在自己的脸上左右开弓狠狠的连抽几十下。
怎么就这么蠢!
怎么就这么笨!
明明那家伙就在眼前,距离如此之近,自己居然还这样大意,着急忙慌的居然当着他的面就把鲲油盏拿了出来,难道就不能小心一些,警醒一些吗?
现在可好,这至关重要的物件虽说她也死死的抓着,没有完全落在对方的手中,但在身上剧痛不止,灵气不断消耗的情形之下,如何与他争抢?
所有的人也都看到了这一幕,这才明白何宿酉为什么一定要追到上官泓面前去,原来他在打那个古怪的灯盏的主意,这倒是件好事,假如何宿酉能将那个灯盏夺下来,那今天夜里上官泓就插翅难飞了,尤其几个纨绔,见到了何宿酉死死的抓住那个灯盏不放手还与上官泓来回抢夺之后,顿时激动起来,没了这个灯盏的话,上官泓还如何在这断肠谷内作威作福,尤其是景禄,见到这一幕还忍不住叫了声好!
而娄青药则立即催促众人动手。
上官泓沉着脸左手用力将鲲油盏往自己这里拉扯,想要将其夺过来,但她一条手臂如何能敌得过对方两只手,更何况何宿酉岂能让她如愿,死死抓着不放手,二人争抢之下,居然是上官泓先不敢动了,因为她看到就在争抢的时候,灯盏之内本就不多的灯油晃来荡去,有几次险些洒出来,上官泓绝舍不得糟蹋这些珍贵无比的灯油,因此不敢再用力拉扯了,但她同时又明白,因为争抢这灯盏而消耗的时间每多出一点点都会让她的处境变得愈发的危险!
刚才上官泓已经听到娄青药说出的那句“动手”了。
再不能摆脱对面这个该死的家伙,不能让鲲油盏亮起来,她就败局已定!
……
娄青药说了一句“动手”以后,宗飨马上也说了一句“将她擒下”。
动手的意思是不论生死,只管让这些人对上官泓下手便是。而将上官泓拿下,则是要活的,宗飨虽说打定了主意要与娄青药私奔出去,但也不愿因为上官泓的死而给自己,给宗氏惹上什么麻烦。
顿时这些人便下手了!
……
上官泓注定今后还会经历许多的危险,且不论日后那些危险的局面她会以什么样的方法闯过去,日后每当她遭遇危险、面临难以脱身的局面时都会回想起今天夜里这一幕。
在上官泓的眼中,何宿酉两只手死死的抓在灯盏上,这逼得上官泓也两只手在灯盏上抓牢了,不然的话仅凭本身的气力这灯盏就渐渐的被何宿酉夺过去了,当然她这样做也让自己右臂本来的剧痛更加猛烈了几分。
上官泓实在想不通对面这个卑鄙猥琐的家伙为何会与自己如此拼命,就因为当时他让自己立下一个不杀他的誓言被自己拒绝了吗?
此时的何宿酉两眼发直,那是一种近乎于执拗或是偏执的目光,他也不看上官泓,只死死的盯住鲲油盏,那神情就如同嗜酒之人嗅到美酒,贪财之人见到珠宝一般,这样形容仍有些欠缺,应当说此时的何宿酉就如同溺水之人冷不丁抓住岸上伸过来的一只手,立即就仅仅的抓住再也不敢放开,对面前上官泓这个大敌根本就不在意了。
何宿酉的确是被吓坏了,这只鲲油盏在他的眼中就是一根救命的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