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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被人惦记的感觉

大明朝到万历年间,文官体系和阉党斗了近一百六十年,官僚体系有细分为齐、楚、浙、西京、东林等等政治派系。

政治派系的斗争是必然存在的,而且眼下大明党争,会更加剧烈几分!

毕竟是明末。

而且坐师这种类似于亲情体系的大明政治派系,比之前的单纯以政治诉求为核心,或者以地域为核心组建的政治派系,更具有战斗力和攻击性。

这种攻击性和战斗力,对于大明朝从来都是一把双刃剑,用得好可披荆斩棘,用得不好,就是抹了自己脖子的利刃。

田尔耕小心翼翼的汇报着昨日一夜的战果,通惠河中的黑眚的危害,比朱由检想的更加复杂。

“所以,田都督的意思是,只要送了祭品,或者给黑眚娶亲,就可以避免黑眚的袭扰了吗?”朱由检五味杂陈的问道。

这封建的味儿太大了,有点冲。

“是。”田尔耕小心的说道:“无为教的人养了一大堆的假和尚假道士,也没有度牒,就是单纯的坑蒙拐骗,还贩售什么神符之类的东西,贴在家门上,黑眚不入。”

“臣有个主意,通惠河两岸百姓众多,臣昨日杀了三四百的黑眚,还抓了两百多活口,臣打算在通惠河搭个戏台子,把这些打扮好的黑眚都洗干净,砍了头后,把尸首插在旗杆上,就立在通惠河两岸,告诉百姓们什么是黑眚。”

张嫣听到田尔耕要把人砍了,这她当然可以接受,但是听到了要把尸首查到旗杆上暴尸,直接让她面色有些难看,掩着嘴角,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朱由检点了点头说道:“还有那些假和尚、假道士,但凡是抓到,一个待遇,还有那些串联无为教的里正、甲首也莫要放过,你再督办一下通州知府衙门,看有没有和无为教勾结之人,一并挂到黑眚旗上。这事朕应了。”

“你还有什么想法,大胆点说。”

通州是州,它的正官的确是知府,而不是知州。

知州在大明朝别的地方,和知县是一样的官员职位。

但是南直隶和北直隶的所有州都是直隶州,都是正四品的知府。

田尔耕看万岁准了这个主意,也是长松了一口气!

这把人插在旗杆上暴尸,实在是有辱斯文,但是想要震慑那群无为教之人,不下点狠心怎么可以?

而且万岁爷看起来比他狠得多,这一刀下去,连知府衙门都给连锅端了。比他只惩戒黑眚要狠厉的多了。

他想了想说道:“然后每天晚上派出锦衣卫…啊,不,是派出诛邪队,巡视通惠河两岸,防止黑眚作乱,其实万岁,百姓们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后,心里不怕这些黑眚了,黑眚也做不了多少孽。十一户一甲首,一百一十户一里正,把这些里正和甲首们用好了,其实黑眚进不了村。”

田尔耕心里还憋着一句话,那就是别说黑眚了,就是大明朝的衙役和捕快,能不能进村都是未知。

“二来也可以练练锦衣卫,这些年疏于操练,万岁要用人,这锦衣卫不能用,想来是要出大事,臣觉得还是练练好些。但是这一动弹,就是火药、铁器、甲胄还有些损耗。”

“可能要用钱。”

朱由检点了点头,对田尔耕倒是有些刮目相看。不过想来也是,阉党不招人待见,想在阉党里混出头来,没两把刷子,那才是见了鬼。

田尔耕的脸上写满了打钱两个字,朱由检点头说道:“可以,若是国帑不支钱,就内帑支钱,统一到户部去结算,只要你能通过毕自严的盘账,朕就信你。对于火器的使用,田都督多和徐阁老沟通。昨日火器伤了自己人这种事,还是少发生点的好。”

“好好把这一千人练出来,要熟练的使用火器,马匹不够就跟御马监要,御马监还是有些马匹,养在马厩里也是白养。”

田尔耕和郭尚礼带着两队人马分头出发,没有被山魈和黑眚伤到任何一人,但是有十几个人受伤,都是火器走火或者对火器用的不够熟练。

毕自严算账真的是算的门清,前段时间的户科给事中程凤元的死,并没有因为打消户部尚书的积极性,户部开了个部议会,给朱由检上了道奏疏,说部议决定,还是要继续查账。

吏户礼兵刑工,户部好说歹说,那也是大明朝的第二部,这被人骑在脸上输出,心里没有气性那才是奇了怪。

天下没有任何账目可以瞒天过海,只要去追查,就会出现蛛丝马迹,毕自严甚至因为程凤元的死,认定是对自己的羞辱,开始了更大规模的查账,越刺激越疯狂。

天下都是这样的道理,堵不如疏,你越是想堵,反而会弄的人凶性大发。

“谢万岁,臣告退。”田尔耕长揖继续说道:“懿安皇后万安,臣告退。”

田尔耕小心翼翼的低着头弓着身子,退到了乾清宫正殿的门槛,才缓缓转过身子,挺直了腰板,抻了抻肩膀,挺着胸走出了乾清宫的正殿。

“这田尔耕什么时候才能真的挺起腰板来做人呢?朕告诉他堂堂正正,他天天还是这个卑躬屈膝的样子,成什么样子。”朱由检看着田尔耕的模样,就是气恼,他当初在午门外交待田尔耕堂堂正正。

张嫣看外臣出了门,将发簪拽了下来,用力的甩了甩满头的长发,略带几分慵懒的说道:“皇叔觉得他现在还不够堂堂正正吗?当着皇叔的面给我行礼,走的时候也跟我行礼,皇叔觉得他还不够堂堂正正吗?”

田尔耕的命,确切来说,是张嫣派出了乾清宫太监陈德润,给了田尔耕一条命,给了他家人一条活路。现在张嫣在乾清宫坐堂,他自然要礼数周全。

的确是堂堂正正。

朱由检看了一眼张嫣披散着头发的模样,又看着张嫣的案几,点头说道:“他很聪明。”

“其实皇叔也莫要担心,原来的阉党人物,他们现在,心心念念都是万岁所思所想,比那穷酸书生揣摩烟雨楼的姑娘都要上心的多,他们能猜出来皇叔的心思实属正常。咳咳。”张嫣掩着嘴角咳嗽了两声,拿起了方巾擦拭了下嘴角。

朱由检皱着眉头,他当然也谈过恋爱,知道那是种什么感觉。

只是被一群挺着大肚腩的朝臣和这么多男人,心心念念的惦记着,总觉得有些无法接受。

恋爱中的男女,彼此的眼中,对方就是这个世界本身。多巴胺这种东西不仅仅产生愉悦,还会让大脑宕机,失去理智,心里想的,手上做的,只有对方,没有旁人。

“皇嫂是不是病了?”朱由检刚才就在看,张嫣这个不符合平日端庄的摘掉发簪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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