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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我有一个梦

擦,竟把这茬儿忘记了。

陆询把乾坤尺一横,压在了金大升脖子上。

就在这时,陆询意识突然一阵恍惚,来到了一个莫明其妙的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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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灰蒙蒙的,刚刚露出一抹鱼肚白,

一条条渔船死鱼般躺在干涸的海岸边。

“不得了了,海王发怒了!”

不知哪里跑来一群渔民,眼前的景象吓得他们扑通扑通跪倒在地上。

原本波涛汹涌的大海最深处,突兀地出现了一片海草,足足有几十亩见方,绿油油的,沐浴在金色的阳光下疯长。

海草中间,陆询缓缓地坐了起来,扒拉开身上的水草,呆呆地望着一地绿草,这是哪儿?

我不是在阴泉嘛,怎么突然跑这儿来了?

他茫然四顾,眼前突然一亮,水草中几块鳞片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陆询跑上前,愣住了,哪儿来的小鱼吗?怎么变这么大了,足足有三尺多长。

这下好了,白爷爷又有口福了。陆询抱起那条鱼,环顾四周,一个人影也没有,想打听路都没有办法。自己出来时还是大中午,现在已经是太阳初升,难道自己在这儿躺了一夜?

这一走,直到日落西山,才看见远处的炊烟。有人家。等问明道路,陆询这才知道这儿离长安城竟然还有三五千里。

说是定林寺,其实不过是三间半破屋的荒庙。听老人们讲,这定林寺原先也是香火鼎盛的,最多时有100多间房,几十个和尚。后来,天上突然降下个大雷,把房子炸平了,里面住的和尚也死了不少,侥幸未死的和尚纷纷逃离了破庙。后来,这儿闹起了鬼,慢慢地变成了一片荒地。再后来,庙里突然多出了鹤发童颜的老头子,也就是陆询口中的白爷爷。

等回到寺里,又是一夜过去,天刚放亮,白爷爷已经端坐在银杏树下了。

陆询上前问声爷爷好,白爷爷笑眯眯地点了点头,慈爱的眼神一扫陆询,忽然精光一闪。

陆询只觉眼前一亮,也没当回事儿,抱着鱼,喜滋滋地道:“白爷爷,有大鱼吃了!”

白爷爷闻言放下手中的茶杯,刚要开口却忽然皱了下眉头。

一阵风吹过,卷起了漫天的黄叶。

一个青衣老头凭空出现在了陆询的面前,半青半白的头发盖住了整个额头。

“小家伙,把你的鱼舍了我吧?”青衣老头的声音有些急促,说话时胸膛急剧起伏,下巴上的山羊胡一撅一撅的,想来应该是来得及急的缘故。青衣老头说着,上前一步就要去夺陆询手中的鱼。

陆询急忙后退,却还是被青衣老头把鱼抓住。陆询两眼憋得通红,怎么也挣不脱。

白爷爷站起身,弹掉白色道袍上的一片杏叶,慢慢渡了过来。

可在陆询看来,白爷爷一眨眼的功夫,就挡在了自己身前。

青衣老头一愣,连忙松手,退后几步,弯腰就要下拜,却被一股力量托住,身子怎么也俯不下去,“贫道蓬莱山金蟾子见过……”

见过后面的几个字,青衣老头几次张嘴,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白爷爷一摆手,“无妨!”

金蟾子突然松手,陆询不防备,一个趔趄,连同大青鱼被摔了个四脚朝天。鱼嘴从脸上滑过,把刚结血痂的眉心又划破了。陆询一翻身爬起来,把鱼死死地抱住,“我的鱼,凭什么要给你?”

金蟾子作了个揖,“这位小友,我也不是想要你的鱼,只是这鱼腹内有样东西,对贫道委实重要,还请小友原谅则个。”金蟾子说着,眼睛却不时瞟向白衣老头,眼神躲闪,似是甚为忌惮。

白爷爷仍然笑眯眯的,“你确定有你想要的东西?”

金蟾子闻言,望向陆询手中的大青鱼,那鱼腹中的东西已是不见,金蟾子两手拢在袖中,显然正在掐算,眉头皱成了个川字,不应该呀?刚才明明……

忽然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对青衣老头道:“那物事实在重要,还望道长成全。”

白爷爷侧过身子,不受他的礼,“四条腿的蛤蟆,两条腿的人哪不好找,谁稀罕你那点东西。”

金蟾子听他一语道破,面皮一紧,心里暗自嘀咕,我那是三条腿的好不好,要不是为了这金蟾,我跪你这个棺材瓤子。兀自跪在那里磕头不止。

白爷爷冷冷地看着他,“这里没有你要的东西!”

说着一摆手,金蟾子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

金蟾子两手拢在袖里,飞快地掐算,方圆百里内再无一丝金蟾的机缘波动,难道这青衣老头能隔断天机?想到这儿,后背上不由得冒出冷汗。身形微动,身子已是飘出了几十丈。

“就这么走了吗?”青衣老头轻斥道。

声音不大,金蟾子听在耳朵里却犹如空山撞钟,连忙落地回到青衣老道跟前,深深一个揖,“是贫道孟浪了。”

青衣老头侧身,还是不受他的礼。

金蟾子明白他的意思,走到陆询跟前,深深一揖,“对不住小友了。”

陆询正用一片银杏叶擦额头上的血,生生地受了他一礼,连忙摆手,“不用,不用。”

金蟾子见陆询原谅了自己,转过身迈步就要走。

“哼!”青衣老头一声,把金蟾子吓了个趔趄,“把这条鱼救活再走!”

死了的鱼还能救活?陆询盯着金蟾子。

金蟾子连忙点头,“好的,好的。不过,我需要些水。”

陆询放下鱼,跑到粗银杏树下,端起自己日常喝水的碗,小心翼翼地走了过来,略有些腼腆地道:“这些水够吗?”

金蟾子看到那碗,两眼直放光,好东西呀,好东西。看看一旁的青衣老头,赶紧收起那一丝贪念,“无妨,无妨!”左手掐个诀,右手一指大青鱼,喝道:“疾!”

大青鱼在那一指下,竟然慢慢抬起了身子,越变越小,落到了碗里。

看得陆询两眼发直,“这是什么戏法,好玩儿。你教我好吗?”

再看向碗里,一条小鱼正在碗里摇头摆尾。

金蟾子擦把额头上的汗,心里也暗自惊叹,这是什么鱼,救它一命还是费了自己几十年的修为,也不理陆询要求教他的茬,说道:“幸不辱命。”

擦汗的功夫,飞快地扫了下四周一眼,一棵不知几千丈粗的银杏树,三间破屋漏天的草房子,一个雪白头发无法探知修为深浅的白衣老道,一个破衣邋遢的陆询,一个不知是神器还是仙器的破碗。难道,前几天掐算的“缘”竟是应在这里?况且自己那能口吐金钱、探金觅宝的金蟾还着落在这青衣老道身上呢。

打定主意,又是扑通一声跪下,“贫道刘海颠簸一生,到得浮来山上这飞来峰顶,着实喜爱这风景,还望仙长收留。”

青衣老头沉吟片刻,眉头一展,“也好。只是我这穷山恶水的,委实养不起你这山上神仙,你自己到山下寻觅个地儿暂且住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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