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询被骤然醒过来的白素素吓了个趔趄,手中乾坤尺掉在地上,正好横搭在了金大升身上。
金大升那原本被陆询以乾坤尺捅得只有拳头大小的身子,瞬间膨胀到了哈巴狗大小。
它的两只毛茸茸耳朵,轻轻抖动几下。
白素素以血红信子舔着陆询的光脚丫,“公子,求您了,求您不要杀我二哥……”
“谁要杀我?哪个敢杀我?”
金大升一个激灵,彻底清醒了过来。
可惜,这清醒只是刹那间,就被它自己尖细的嗓音吓了回去。
它低头看看自己,再看看陆询,还不到他的膝盖高。
发生什么了?
我的本命宝物——牛黄呢?
“哞~”
它惨叫一声,伸长脖子凑到陆询腿边,“你杀了我吧,杀了我吧!”
“二哥!”
白素素眼泪扑簌,“二哥,我求求你,你别说了。陆公子是个好人,从不轻易滥杀无辜的。”
金大升仿佛这才看到白素素,见它乖巧地趴在陆询脚边,怒道:“你干什么?咱梅山七怪,冻死迎风站,饿死不弯腰,吐口唾沫砸个钉的响当当的汉子,向这个卑微的人族求饶?丢不起那个人!”
白素素半闭着眼睛,不敢再看金大升,幽幽地道:“可我……可我不是汉子。我还有大仇未报,我不能死。”
“报仇?”金大升哂笑一声,指着陆询道:“你知道他是谁吗?刘公孙!高祖皇帝的嫡亲血脉,前朝戾太子的长房长孙,正儿八经的皇族后裔。杀了他,你的仇就报一部分了。”
白素素摇摇头,“不,我不会滥杀无辜的。当年,贩履小儿斩我时,我发下的宏誓大愿是:他斩我为皇,那我必杀了他当皇帝的后辈,断了他大汉的气运。”
金大升一脸的鄙夷,“你自己发的誓,你自己知道,随你怎么说。好了,你可以杀我了。”
白素素再摇摇头,“你是我二哥,我为什么要杀你?”
金大升眼神黯淡下来,“我失了法宝,身子又成了这般模样,即使苟活又有什么意思?还不如死在自己人的手里。”
陆询有意看这白素素到底如何表现,是以两手抱膀,不发一言地冷眼旁观。
“公子……”白素素娇嘀嘀地浅叫一声,人立着半站起来,摇身一变,化成了一个蜂腰肥臀的妖艳女子,“公子,奴婢知道您非同凡响,只要您能放过我们兄妹,奴婢愿捧茶端水、洗脚暖床,永远侍候在您的左右。”
“就你?”乾坤秤杆猛地一挥,将白素素打了个趔趄,“蒲柳之姿,也敢妄想!”
白素素硬生生地承受了一杆,也不敢多言,只是哀求声水止。
李贞英听得烦躁,秤钩一挥,准确地挂在金大升颌下,将它挑在了半空中。
秤杆上戳星闪烁,一团金色光芒涌向了秤钩上的金大升。
“慢着!”陆询大叫一声,将李贞英拦了下来,“金大升,你想死还是想活?”
金大升轻蔑地瞪了陆询一眼,“少废话!要杀要刮随你,金爷若是皱下眉头,就跟你姓!”
“好!”
陆询脸上的窃喜一闪而过,拿乾坤尺在金大升腰间一捅。
金大升瞬间缩小十倍,变得只有“吉娃娃”大小。
它两眼死灰,恋恋不舍地看了眼昏迷中的吴龙,神态却是倨傲无比。
“公孙小儿,有什么能耐尽管使出来,金爷我纵死无比接着。”
“这可是你说的!”陆询嘿嘿一笑,乾坤尺连续戳向金大升,将它身体缩小得只有蚂蚁大小。
金大升在完全清醒状态下,敏锐地感受着身体的变化,却仍然不服输地梗着脖子叫道:
“那又如何?有本事就尽管杀了你金爷爷!”
陆询冷冷一笑,“小英,将这犟牛挂起来!”
李贞英答应着,钩起铁链,将金大升悬在了半空中。
金大升身体所有的重量全压在了穿鼻而过的铁链上,两个椭圆的鼻孔被扯得只留下一道缝。
“公孙小儿,不够,再来,再来!”
陆询也不恼,嘿嘿一笑后,将乾坤尺在金大升身上连拍。
金大升跟气吹似的,随着乾坤尺的击打,涨大一圈。
一会儿功夫,金大升身体恢复了十几丈高。
它身体所有的重量,全压在了被乾坤秤挑起的牛鼻桊上,两个鼻孔中间的肉被拉成了细条条,偏偏又不断。
陆询手中乾坤尺横向连拍,金大升的身体飞速膨胀。
终于,鼻孔中间的纤肉,承受不住身体重量,“啪”地一声从中间裂开。
金大升没有了穿鼻铁链的束缚,一落在地上,身体再膨胀一大圈儿。
四蹄用力,脖子猛地一挺,头顶的弯牛角扎向了陆询胸膛。
陆询哪想到,这水牛怪竟然强悍如斯,连忙将乾坤尺捅向金大升。
呯~金大升身形应声变小。
陆询右手中的乾坤尺连连捅刺,将它重新变回了“吉娃娃”大小。
他不再浪费功夫,乾坤尺化形为剑,狠狠地砍向了金大升的脖子。
“公子,收下留人~!”
远远地,传来了巨蛊鹰粗犷的叫声。
陆询回头,只见孔祝耍把戏一样,两爪交替地踩在太元玄牝瓶上不断挪移,飞快地将瓶子滚了过来。
“公子,公子,”巨蛊鹰孔祝一叠声地叫道:“公子,我的雉儿还在这头牛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