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蝉问道:“谁?”
“来了你就知道。”王朝宗皱眉催促。
李蝉一出去,王朝宗便关上石门,走下石阶。等下到崖底,经过那零散的碎骨,王朝宗道:“若让监院知道,你们被关在此处也不老实,莫说断食,到时候连水都没得喝了。”
李蝉笑道:“灵德道长宅心仁厚,想来不会告密。”
李蝉越笑,王朝宗眉头皱得越紧,“你还笑得出来!”
李蝉问道:“灵德道长可否告知是谁要见我?”
王朝宗道:“当代道子。”
李蝉诧异道:“李昭玄?他找我做什么?”
李昭玄上浮玉山后,李昭玄在山下与李雉奴生出矛盾的事,便在山上流传开了,王朝宗也有所耳闻,说道:“自然不是来谢你的。”
李蝉皱眉,嘀咕道:“堂堂大庸道子,不至于只有这点气量。”
每一代大庸道子轮流拜入道门三圣地,自从青雀宫的李潜溪飞升以后,青雀宫已有七十六年没迎入大庸道子了。如今的大庸道子李昭玄,虽还未正式拜师修行,但每一代大庸道子,就算在修行上碰了壁,也至少能在青雀宫六殿三都中占据一席之地。王朝宗横李蝉一眼,心说自己果然眼光没错。这厮虽有些小聪明,却无大智。大半年内,得罪了青雀宫与希夷山两大道门圣地不说,还得罪了当代道子,这一身的麻烦眼看是没法解决了。
见李蝉这么一幅虱多不痒的模样,王朝宗沉下脸道:“我劝你还是收起这种心思,待会儿见了道子,把身段放低些,不要再自讨没趣。”
……
青雀宫东南侧的一片山堂,是供给外客居住的地方。韩玄涤年少时上浮玉山居于此地,观剑而作《浮玉歌》,有句曰:“呼长风兮策马,踏浮云兮成辔。”如今这山堂的匾额上,写着的正是“云辔”二字。
王朝宗把李蝉带到云辔堂,此时的云辔堂里边有两个人,一个俊秀少年乌靴青褐,金銙玉带,坐在柚木长几边,正是李昭玄。还有一个仆从打扮的黄脸男人,候在一旁。
一见到王朝宗,李昭玄便起身道:“劳烦灵德道长了。”
“不劳烦的。”王朝宗笑道:“殿下不久就要拜师入门,这称呼恐怕要改一改了,也好提前适应。”
“师兄说的是,是我唐突了。”李昭玄笑道:“待我入门后少不得要向灵德师兄讨教道法,还要请灵德师兄多多关照才是。”
“不需师弟说,这是应该的。”王朝宗侧目看李蝉一眼,“既然人已带到,我先去一步。等到此间事了,还请师弟要知会我一声,将他押回去。”
“师兄慢走。”
李昭玄把王朝宗送到门外,目送王朝宗远去,才回头看向李蝉。
李蝉站在云辔堂里,打量李昭玄那身锦绣衣装。初见李昭玄时,李蝉虽然隐约猜到他的身份,但那时看李昭玄,只像个恃宠而骄的少年。此刻再见,这大庸道子换了副打扮,却有了天潢贵胄的气派,果然还是人靠衣装。李蝉道:“多日不见,殿下别来无恙?”
“算不得多日,几天前我就见过你。”李昭玄回到云辔堂。
李蝉眉毛一挑,“望雀台上?”
李昭玄与李蝉对视,“你演了一场好戏。”
“殿下就是为这事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