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
“纱布。”
“电刀。”
凌然伸出手来,就宣布手术开始了。
而且,手术的进度飞快。
不得不说,京华六院的手术科还是颇有些实力的,稍稍熟悉了凌然的手术习惯以后,护士、助手和麻醉医生的配合就相当到位了。
比起云华的手术科,也不遑多让。
当然,京华六院的手术科的护士们也是付出了努力的,晚上背术式,白天练传递并看凌然的手术录像都是免不了的,但是,能有这样的学习机制,本身就说明了能力。比较起来,许多地方医院的培养体系趋近于无,年轻医护人员想要学点东西都会学不到,更不要说集体组织了。
徐稳和张安民,分别给凌然做着一助和二助。
徐稳表面看来,依旧是稳稳当当的模样,好像丝毫不因为手术的难度,或者观看的人多少,而产生影响。
张安民的紧张则有点掩饰不住。
要说的话,张安民做肝胆外科这么久,又跟着凌然做了近百例的肝切除,即使数量不算是凌治疗组里最多的,肝切除方面的技术水平也是最高的,全面性方面肯定还不能与徐稳相提并论,但是给凌然做助手,无论是一助还是二助,都是称职且优秀的。
不过,自信这种东西,却不像是技术,能够真的随时间堆积上去。
张安民现在最有自信的时间,除了日常的手术和查房之外,就是周末去八寨乡“飞刀”。老实说,去八寨乡的时间,可以说是张安民最轻松的时间了。
而到京城以后,张安民就本能的畏惧了。
他已经是三十多岁的主治了,不再像是不懂事的住院医,或者左慈典那样的不懂事的少毛老住院医似的,以为云华和京城的距离,就是几千里地似的。
就算是京城里不甚出名的京华六院,那也是高标准的三甲医院,几十年下来,产出的下级医院不知道多少。其肝胆外科虽然略弱,可要是考虑到政治中心的加成,对张安民这样的主治来说,依旧可以用深不可测来形容。
毕竟,主治这种东西,虽然可以经常性的随意的无理由的凭心情的**住院医、规培医和实习医,可除此以外,谁都可以**他。
“张安民,注意抽吸。”凌然的声音骤然响起,炸的张安民眉毛都抖了起来。
“哦,好的。”张安民的声音还是有点发颤。
凌然一眼就看出来张安民的动作有点变形了。尽管作为第二助手的张安民,动作再变形几倍也没什么关系,许多医生也都不会关注这些——身为主刀的医生,本身的手术负担已经够大了,并不是想顾及到哪里就能到哪里的。
但是,凌然显然不是这样的主刀。
凌然对于自己的手术室的关注度,远远超过普通人对麻将桌的关注。
凌然是不会允许二助的手术动作变形到这种程度的,尤其是在其本身的能力可以达到的情况下。
“张安民。”凌然又喊了一声。
“是。”张安民腹部都收紧了。
“glisson蒂横断与第一肝门阻断方式,有什么区别和优劣?”凌然的问题随口就来。
“啊……”张安民一下子给愣住了,做到主治以后,他就比较少被手术中现场提问了。主要也是贺远征的威信不高,对主治们的压制不强。
但是,凌然偶尔是会提问的,通常是出于调节气氛,以及提点下级医生的目的。
此一瞬间,张安民的注意力也被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