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咚……
防盗门开了。
身为岑家最小、也是唯一的男孩儿,岑卫彪早就把大姐家当成是自己家里一样了,伏低了身子从大姐身侧进了屋、挨了大姐拍了一巴掌、也懒得跟坐在里面读报的大姐夫打招呼,嚷嚷着要上厕所、便直奔而去。
跟在后面进了屋的霍爸将提在手里的水果和牛奶递了过去,话都还没来得及说、就被将人迎进屋里的大姐岑超英好一通抱怨。“哎呀,你们俩的日子过的也不宽松,怎么拎这么多的东西过来呀?小生日啊,就是想喊大家过来吃顿饭热闹一下的嘛……”
霍妈知道自家大姐是心直口快、并非是真的在嫌弃什么的,挽着大姐的胳膊便笑着说。“小生日那也是生日!马虎不得的,何况到底你好歹也是厂长夫人嘛,总归也要有点厂长夫人的派头和架势,对不对呀?”
从书房里跑出来的赵援朝听到这话黑了脸,见老婆岑超英笑呵呵的在点头、便发了火儿。“对什么对啊!还厂长夫人呢,你要是再敢摆什么厂长夫人的派头、我就通知门卫以后不允许你进厂!瞎胡闹!厂里也是你个妇道人家能乱闯、瞎嚷嚷的?啊?不像话!你这是给我脸上抹黑呢……”
霍妈赶紧先将大门给关上、转过脸可就冲着大姐夫说。“姐夫!今天是大姐的生日,干嘛一大早的要这么大的嗓门?对了,倩倩呢?没回来吗?”
“回来了!还死屋里呢,个死妮子高中的时候不学好、学人家谈对象,上了大学了反倒是没人肯要了,早晚要被她给气死……”
“还不都是因为您?不讲理又不听解释,想的起来的带着厂子里的保卫科干事去我们学校耍威风,您闺女现在是全校人尽皆知、神憎鬼厌了,您现在可满意了、可开心了、可高兴了?”
“反了你了!给老子滚出来……”
来自于里屋女儿的控诉声、换来的却是赵援朝越发恼怒的咆哮,霍妈见大姐不敢吱声便推了儿子一把,拽着霍爸一起将撸胳膊卷袖子的赵援朝给拦在了客厅,久违担心父女俩又因为当年的事儿搞的全家不宁、连个饭都吃不安生。
拥有一个**的父亲、可能是孩子一生最大的悲哀,霍海走进了表姐的房间、见门锁依然还是锁不了的,心情一下子也就复杂了起来。
坐在床上的大表姐赵倩不但生于思想特别传统的家庭、还摊上了个**且不太讲理的父亲,人生之悲剧其实也就在她高三的那年被注定了,朦朦胧胧的感情之花还未曾有机会绽放,就被找了校长、找了教育局的大姨夫赵援朝给扼杀了,最后不但逼着那男生在全校师生面前公开做了检讨、还逼着那男孩退了学才算是完结了。
大表姐因为不被允许去外地上大学,于是成绩颇佳、但也就只能是以入校成绩最高分的方式上了邗州大学,大一时某个外地男生给她写的一封信、惹得大姨夫雷霆震怒,大半夜的带着厂里的保卫科干事冲进了邗州大学的男生宿舍区找那男生的麻烦,虽说邗州大学保卫科的及时赶到、双方没发生正面冲突,但大表姐赵倩的名声可就这么给毁了,无论是外地的、还是本地的男生都不敢招惹她,结果最终有着本科文凭、样貌颇佳、性格也不错的大表姐大学毕业后就患上了抑郁症,最后险些就变成了真没人要的老姑婆。
“小海,想吃什么自己动手,到姐这儿来别客气。甭去搭理我爸,让他在外面蹦、在外面跳也就是了!啊,听话……”
大表姐说着将一个果盘摆到了面前,发现到自己依然还是被当成了个孩子、霍海也是毫无脾气,不过见大表姐淡定的蜷着腿坐在床上边嗑瓜子边看起了小说,显然这种程度的冲突已经是习以为常,抑郁症应该还跟她发生关系。
肚子不舒服的岑卫彪、在厕所里就听见了外面的动静,等出来了可就冲着大姐夫嚷了起来。“姐夫!今天可是我姐的生日,你闺女都不吭声了、你少说两句不就没事儿了?”
“这种女儿不要也罢!不该谈对象的时候、她倒是急得要死,等到了能谈对象的时候又没人要她了,你说我老赵家是造了什么孽、合着让我有了这么个不省心的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