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是许久之前的事了,那时顾晚娘的母亲都还不曾卧病在床。顾三夫人,总是给顾晚娘梳着小姑子的发髻,然后告诉她,为女子者,若是日后嫁人,必定要寻个胸无大志的。
顾晚娘那时还是听不懂,想来现在明白了,却是怕了。
这般说来,惊蛰必定不会认错赵宏生了。
顾晚娘端起来一杯的茶水,抿了几口,赵宏生是赵家,若是犯错,必定是会牵着顾晚娘外祖母家,便是顾府都得连坐。
顾晚娘倒是期盼,赵宏生可是不要节外生枝的好。
“花管事那里,可是有答应?”
惊蛰自遇见赵宏生开始,便是慌忙了,想要着急回来告诉顾晚娘。倒是忘记今日之事,本是顾晚娘让了花管事的办事。
说起来花管事,惊蛰便是一皱眉,她从未见过那般女子。长得倒是如女人般妩媚,但是说话做事起来,便是如男人一般生猛。
“还请姑娘责罚,惊蛰将事情给办糟了。”
“办糟了?”
惊蛰:“惊蛰将姑娘的事说与花管事听了,花管事不曾回应,只是将银票拿走了。”
与其说是从惊蛰的手里拿走了银票,不如说是将惊蛰手里的银票抢走了,然后对着光,瞧了瞧银票真假。
“花管事听我说完来意,不曾拒绝,我便是以为花管事答应了,便是将银票拿了出来。”
“然后花管事便是……便是让我……请了姑娘去。”
“说是若是姑娘不去,便是当我是个骗人的幌子,银票便是属于她的了。”
惊蛰好不慌张,遇见花管事这般市井之人,惊蛰全然无招架之力,只能双手,将那银票递给了花管事。
顾晚娘倒是一扬眉,轻声笑了出来。
明明是被人诓骗了的几百两的事情,顾晚娘倒是还笑得出来,于嬷嬷与惊蛰都是吃惊了。
“姑娘,这有何可笑的?”在于嬷嬷眼中,这般唯利是图之人,怎么数,顾晚娘都是白下了一棋。
但是顾晚娘却知,这便是花管事,前世与今生都是一样,只要是瞧见了钱便是二眼放光了。就算是不义之财,许是求人办事的,也是先将钱财收了,这才是另说别事。
“花管事可是有与你说,时候地点?”
“只说了一句十七申时三刻菊花屋。”
申时三刻的紫菊楼,花管事倒是一如既往的,喜欢那紫菊楼里的闽南碎香茶。
“姑娘可是要赴约?”
“自是。”这银票都是给了,那米铺自然得拿下,好歹也是与奶妈摊牌的时候,一个筹码。
顾晚娘垂着眸子,想起来那瘦瘦小小的阿岁,那是一个如自己阿仁一般瘦弱的孩子,倒是真的是无辜的。
顾晚娘问起来惊蛰,“庄子那里,可是有阿岁的消息?”
惊蛰:“听闻阿岁与奶妈起了争执,奶妈想让庄子里新请的丫鬟婆子叫了阿岁做少爷。阿岁不喜,但是无奈,便是闭门不出,已经是一日不曾进食了。”
奶妈想阿岁做少爷,那是奶妈一贯想要的事情,这倒是在顾晚娘的意料之中。只是苦了那个阿岁,那般身子如何经得起折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