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伯侯道:“区区一个农户,伸冤无门,事虽小,却麻烦,他若来寻女,那女子已死,却也还他不得....”
“本侯不如略施手段,打入奴籍,岂不是随意拿捏?”
听到这里,人们议论起来,又是侯爷,又是强抢民女,勾起了不少回忆,他们想到了此前北伯侯之子崇应彪当街抢女的事情。
崇应彪是因为纣王力保,又要以此设计肃清朝纲,也幸好那民女并非真正的民女,更未有伤亡,才得以苟得一命。
可这戏中,却是过分了许多,如果那民女不是冀州侯之女,如果纣王没能恰巧出现,只怕结局与戏中无二。
想到这里,有人咬牙切齿,对着台上的夏伯侯怒目而视。
下一幕,便是那民女的老父被夏伯侯借口充为奴籍,入了侯府为奴。
老农还只当得罪了人,唯唯诺诺,不想夏伯侯之子却得意洋洋,带着老农去到偏房,老农看到了衣不遮体早已没有气息的女儿。
老农当即要和夏伯侯之子拼命,却被夏伯侯之子推倒在地,道:“你女儿不从,自取灭亡,我父乃夏伯侯,你区区一贱奴,又能如何?”
一句落下,台下瞬间炸开锅。
无数人呲牙咧嘴。
早前麦云刺纣王的故事并没有什么代入感,他们只会感慨麦云忠义,却不会将自己带入到任何角色之中。
可这一出不同,受害者是平民百姓,如果真的有一个侯爷之子抢他们的妻女,结果多半如此。
他们这些平头老百姓,在贵族、诸侯之下,即使没遇上这种事,类似无力的事也有过不少。
好在戏曲已经出现许久,人们已经有了分寸,如果这出戏是戏曲出现时的第一场戏,如此代入感,只怕有人要上台把那饰演夏伯侯父子的演员当台暴揍一顿。
姬昌心头一紧,他明白戏曲的威力了。
强抢民女,四个字,哪怕在市井间流传,人们也只有一个模糊的印象。
可经过戏曲演绎,却是一户活生生的人家,因为诸侯贵族的压迫,生生家破人亡。
姬昌寻着东伯侯、南伯侯等人。
他发现东伯侯已经沉浸其中,眉头紧皱,若有所思。
南伯侯是个憨货,却也觉得有些不对劲,浑身紧绷。
姬昌瞬间明白了,这出戏,绝对是故意给他们这些诸侯们看的。
第三幕戏已经开始了。
戏台上扮演君王的人,深访了那三五个强抢民女的目击者,并派人彻查。
人们就看到全副武装的士兵冲入侯府,将自鸣得意,认为自己贵为一方诸侯,君王不能拿他怎么样的夏伯侯与其子一同拿下。
那君王直接判决处斩夏伯侯父子。
直至人(石)头落地,人群之中猛地有人大喝出声:“杀的好。”
人们争相呼应着。
姬昌脸色有些苍白,这根本和昨日的足球赛一样,是纣王在向诸侯表明自己的决心,哪怕贵为诸侯,君王也能够一言定生死,摆明了这次朝贺不能善了。
而且戏曲对民心的扇动力极为恐怖,自己在西岐苦心经营的民心,恐怕不那么稳固了。
包括崇侯虎在内,各路诸侯面色都不太好看,只有子受依旧沉浸在新故事之中。
新剧本和他想象中不太一样,不过不碍事,吓唬吓唬诸侯也好,松弛有度,才能保证长期供应昏庸值。
毕竟戏曲的内容从来都不重要,重要在于沉迷其中不理政事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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