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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死了

“注意脚下,小心栽泥里了!”宋茯苓见小朋友同手同脚的在水稻田里走着,高声提醒道。

“知道啦,夫子!”小朋友们高声回应。

七月下旬,早稻已经可以收了。

宋茯苓前日已经给同学们放了一天假,只是小孩子的家长们听说夫子家中收水稻,二话不说就又将家中的小子赶过来帮忙了。

农村里的孩子早熟,早早就会下地种田,除了外村的孩子,宋家村的十几个孩子几乎都自发的过来了。

宋茯苓看着一群来帮忙的半大孩子,蓦然有种桃李满天下的感觉,她看着这些孩子慢慢识字、读书,对这个世界从懵懂无知变的懂事知礼,如今看见他们满眼带着光样子,宋茯苓突然理解了一个教师的意义,他们撒下希望,为孩子们指点迷津,潜移默化下让他们变的更好。

她欣慰的看着这些孩子,

“相公,我之前只是把教书当成一门工作,但是现在突然感觉教书真的是一件很有意义的事。”

白青弯着腰用镰刀割水稻,割了一茬后用草绳将它们系起来,他闻言,“嗯?原来娘子是这样的想法,之前看娘子为教导他们费尽心血,文学、算术、武学和实践这些课程的设计劳逸结合都是为了让他们能多学习一点。每次课前还会做教案,那些药理知识不仅大公无私的拿出来更是揉碎了掰烂了教给他们,这般呕心沥血我以为娘子把教书视作生命一般。”

宋茯苓害羞:“哪...哪有啊,我不过是想着既然做了就做的更好一点。”

“欸,你注意脚下!左脚!左脚那有泥鳅!”

她用分叉的叉子一把夹住泥鳅,猛的挑起,放入竹篓里,灿烂的笑着。

这稻田里她在种水稻的时候就放了些泥鳅苗,这边的水稻春季是水田,到夏季时因天气多热会变干旱,不过这里的河水多,到了夏季村民们会开沟引渠,也会有湿湿的泥土,所以她就养了些泥鳅。

泥鳅一般养六个月就可以长大,它味道鲜美,营养丰富,不仅自己可以打牙祭,多的也可以卖到镇上。自己卖或者送到饭馆,客栈都能卖的一个好价钱。由宋茯苓开头后,整个宋家村几乎都在养了,毕竟这对村民们来说都是一份意外之喜。

宋茯苓倒是没太介意,有钱大家一起赚,光你一个人赚钱是很容易被嫉妒的。而且她有特殊的养殖技巧,一亩田放苗的比例,撒肥料调整土壤的酸碱度,偶尔还要撒些饲料。所以她家的泥鳅养是又大又好,从来不愁卖不出去直接被饭馆定下来的,每年她只需要送上一次就好。

今年帮忙的人多,她也就没有往年的时候手忙脚乱了,白青收水稻,她捡泥鳅,小孩子们也像模像样的学着。

他们家就三亩水田,因为人多不到半天的功夫就结束了,等孩子们将水稻和泥鳅都帮忙背回来后,宋茯苓送上她的礼物。

泥鳅各家都有,她就没有给,而是给了小孩子喜欢吃的酸酸甜甜的话梅。

“谢谢夫子!”他们礼貌的道谢,然后高兴的收下话梅,

“是我们摘的梅子!”

“甜的呀!又酸又甜!”

“夫子太厉害了!”

一群小孩子欢欢喜喜的讨论着,抱着自己的话梅各个的脸都灿烂极了。

宋茯苓笑着挥手,送他们离开。

话梅可健脾开胃,既营养又好吃,还能长时间的储存,前段时间山上的梅子熟了后她就组织同学一起上山摘了一次。

收集了大半缸,宋茯苓也没想着卖,她挣钱的生意多,多这一个不多,少这一个不少,既然是孩子们一起摘的,她将当做奖励有机会就发给他们。

小孩子们高兴,她不知觉间也开心起来。

宋茯苓和白青正收拾着水稻,就听到有人敲门。

宋茯苓擦了擦手,开门却见是前几日找萧昊永的萧管家。

“萧管家,你怎么来了?难道你家少爷又丢了?”她惊讶道。

“不,我们这是专门来送谢礼了。”萧管家恭敬的朝她拱手作礼。

宋茯苓连连摆手,“不,不不,不用的。”她想起了给萧昊永解毒的时候他信誓旦旦的说会送上黄金白两,所以,不会是来送黄金的吧???

“萧公子之前已经给过白银一百五十两,不需要再给谢礼了。”白青陪在宋茯苓身边,语气淡淡的。

“对对对!”宋茯苓点头,怕萧管家不信差点就要去把银票找出来。

所以你们真的不用再送钱了!!!

这次,我真的会良心不安的!

“宋大夫放心吧,不是银子,老爷和夫人听说您救了小少爷非常感激,特意嘱托我让我来送上谢礼,这是老爷和夫人的心意,请您一定要收下。”

他拍了拍手,一队腰间挂剑,穿着整齐的侍卫出现,陆陆续续抬了五大箱子。

“夫人听说两位感情甚笃,且正值新婚燕尔特意送上贺礼。这一箱是几匹锦缎,这一箱是鸳鸯棉被,这一箱是些茶叶、果干、铜镜和成对的木箸,还有这两箱是一些书籍,不是什么多贵重的古籍孤本,是书院里教导孩子们启蒙常用的。”

“都是些寻常的东西,还望宋大夫能够收下。”他又拱手一礼。

宋茯苓看看地上的箱子又看看白青,感觉有些棘手。

确实是一些平常的物件,可是看看那流光溢彩的锦缎,栩栩如生刺绣,还有大半箱的茶叶,清晰见人的铜镜,紫檀木做的筷子,那些果干也是寻常人家一辈子都难以吃到的西域的水果,更别说那两大箱的书了,不是黄金更胜黄金!

她牵上白青的手想让他拿主意,白青修长的手轻轻握着她,身姿挺拔,连着沾着泥土的布衣也看起来像是锦衣华服一样,眼眸无神却无端的让人觉得冷淡,果然那声音也是极冷漠的回:“好,那我们收下,只是还请贵府看守好小少爷,这样的礼物一次就够了,我们不想再收到第二次。”

近日事多,太多与京中有关的人出现了,他不希望这里的平静生活被打破。

萧管家噎了一下,无奈拱手,“是。”

抬眸间细细瞧了一眼白青,不知为何这位公子的声音他总觉得是在哪里听过,这身形也极为眼熟。

“家中还有事就不留你们了。”白青蹙眉,冷淡的赶人。

宋茯苓还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就见萧管家垂下头说:“应该的,是我们打扰了,告辞。”

送罢东西,一群人就浩浩荡荡的离开了。

“呼,可算是走了。”宋茯苓松了口气,有钱人家的排场她真的习惯不来,“搬箱子,搬箱子!”

她也是心宽,既然已经收下了东西那就欢欢喜喜的用,原本就是人家送的谢礼嘛,她之前行医也曾经遇见过这种情况,对于富贵人家来说,他们的命是很值钱的,若是给的银钱少了那就还不上救命的人情了。

“对了,相公,咱们的柴快用完了,这两日农忙也没时间上山砍柴,我就给了陆成二十文让他帮忙砍些柴来,我们快把墙角的地腾出来,这会他应该就快送过来了。”宋茯苓见堆柴的地方放着稻米,将箱子放下后提醒到。

白青一顿,面色微僵,“很快就到了吗?”

“嗯?”宋茯苓用袖子蹭了下头上的汗,“是呀,按照他的速度半天的时间就能背一捆回来了。”

他们正说着话,就听到外面有些动静,似乎是陆成与萧管家碰着了,声音顿时有些杂乱,还有萧管家的一声惊呼,“长智——!”

“砰!”

“唔。”箱子猛的砸下,压住了白青的脚,宋茯苓大惊失色,“相公你没事吧!”

她忙帮着抬箱子,白青垂下眼睑,心中发紧,抿唇摇了摇头。

“都怪我光想着听外面怎么样了,把咱们正搬箱子的事给忘了。”宋茯苓还以为是自己不注意才让箱子摔了,她见白青面色难看,着急的拉他坐下,“相公快脱下鞋袜让我看看。”

“好。”白青依着褪下鞋袜,不动声色的问:“娘子刚刚听到什么了?”

“啊,好像萧管家叫了一声长智?”宋茯苓心疼的碰了碰他肿起来的脚指头,不在意的回道。

“听着好像认识的?”不过是陆成的熟人她也不在意,“幸好只是肿了,相公你等等我去取些冰来。”

古代没有冰箱可以储冰,只能用硝石制冰,还好她想着今天要收水稻回来后一定会很热,早上出发前就将硝石放入的水中,现在只需要敲下来一块就行了。

白青神情微松,侧耳却听不到那边的声音,心中一直吊着,他曾问过陆成,他早年一直带着面具,真正见过他的脸的人不多。

这些日子他也隐约想起过一些片段,但也只是对自己的身份有些了解,除了他是六皇子赵奕,更多的都是模模糊糊的,其实那些记忆没有多么的开心,每每触碰的时候都让他感受到一股钻心的疼痛。

既然已经决定抛弃过往重新生活,他就再没有执着于找回记忆了,本以为会淡然度过余生,没想到与他有联系的人却接二连三的出现。

他轻叹,只希望陆成可以应付过去。

宋茯苓取了冰用棉布包着,蹲下身子,小心翼翼的给白青的脚敷上。

“相公你觉得怎么样?还疼吗?”

白青手轻柔的抚摸宋茯苓的头顶,“不疼,娘子...你会离开我吗?”

“嗯?离开是什么意思?我们不是夫妻吗?”宋茯苓疑惑,她觉得今天白青有点不对劲,好像非常的不安,难道是她没有给够他安全感?

她停下动作,严肃道:“相公,我觉得你今天怪怪的!”

白青手一顿,喉结不自觉滚动,“怎么怪?”

“怪...怪可爱的!噗——哈哈哈哈哈!”她说着自己先笑了起来。

白青忍俊不禁,也跟着笑,脸上薄红,两人成婚后很少因为小触碰而红脸了,宋茯苓见白青羞了,笑的更欢。

白青轻声说:“可爱?娘子也是。”

然后嘴角扬起温暖的弧度,俯下身轻吻了下她的秀发。

这边氛围缓和,却说另一边正是气氛冷凝。

“长智将军!”萧管家刚出了宋家村迎面就碰着一个背着一捆柴的大汉,那捆柴吸引了他的注意,他仔细一瞅人,竟然是辞官回乡的长智将军!

陆成身子僵住,然后目不斜视的继续走,一点也不搭理萧管家,一副他认错人的模样。

“欸,欸!长智将军!你为何在宋家村,还这般模样???”萧管家

可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怎么相似的两个人,再说他上次就明明看见了长智将军了,这次可不是正好碰着了。

新帝登基,正是论功行赏的时候,长智将军本应封为威猛将军却突然要辞官回乡,新帝挽留,却如何也不肯留下,没想到他会在这里看到长智将军,他记得将军的老家是兰州?

但他现在却在离京城很近的清河县?

“我不是将军,一个白身不是这样还能是什么模样?”陆成见他堵在自己面前,冷冷道。

“不是,将军,您不是说您要回兰州吗?”萧管家疑惑。

“我只说回乡,这就是乡下。”

萧管家只觉得自己今天被噎住的次数有点多,一队侍卫显然对长智将军早就闻名遐迩,皆是好奇的看着他。

陆成木着脸伸手把萧管家往一旁扒拉,让开路,一言不发的离开。

身后视线令他如芒在背,脸上直冒冷汗,路过宋茯苓家时,犹豫片刻后面不改色的离开,背着一捆柴回了自己的家中。

“真是怪事。”萧管家摇头。

陆成在家中呆呆的背着柴,脑袋有些发懵,他似乎被认出来了,不,是已经被认出来了。

怎么办,主子不让他泄露行踪的。

等了一盏茶后,他出门张望一下,见人走了才到宋茯苓家中。

忐忑的敲门。

宋茯苓开门见是陆成笑着道:“可算来了,今日怎的慢了几分?可是背的柴重?”

往常陆成帮他们砍柴都是卡着时间送来的,几次下来宋茯苓基本都摸清楚他什么时候过来了,今天他慢了一会她才能发觉出来。

“叫你少砍些,够我们五日用就好,你倒好直接砍了七日的量,怪不得回来晚了些。”宋茯苓一眼就瞧出这柴又多了。

陆成憨厚的一笑,没有说话。

“卸下来就好,待会我与相公自己整理,来进屋歇会,我给你倒杯凉茶。”宋茯苓引他入大堂。

宋茯苓去厨房敲冰块,茶是金银花和薄荷,清热解毒,再放些碎冰清凉苏爽。

大堂中,陆成忐忑不安的看着白青,“主...白公子,我被认出来了。”

白青微阖上眼,“我与萧家的关系如何?”

“萧太尉是您的外祖父,萧将军是您的舅舅。”

“当今陛下是我的同胞兄弟?”

“是,陛下是您的弟弟。”

“殿下....您若是不愿被打扰可以带夫人离开这里,他们只是知道的属下的消息,不会知道您曾经在这里的。”陆成思前想后也只有这一个办法能够避免殿下被找到。

白青张开眼,释然道:“为什么离开?我只是不希望被他们找到,却也不是犯人,稍有风吹草动就四处逃窜,该来的总会来。”

只是希望夫人知道后不要太生气。

轻快的脚步声传来,两人都静下声来。

“茶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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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昊永见萧管家回来了,掰着松子的停下,吐出松子壳,然后跳下凳子,兴奋的凑到萧管家面前,问:“怎么样,怎么样?他们收下了吗?!”

萧管家点头,“宋大夫收下了。”

“嘿嘿嘿,那就好。”萧昊永挠头,比自己收到礼物还欢喜,虽然东西是他爹娘挑选的,但好歹也有他的一份心意呀。

“小少爷,我记得你离开宋家村的时候说有一个人长的像长智将军?”萧管家想了想问。

“哦,那个啊,不就是宋大夫的丈夫嘛?”

“可他一个瞎子,还长的那么瘦,怎么可能是长智将军,长智将军威猛英勇,身材高大。而且我观两人面貌跟本就不像。”萧管家觉得小少爷的眼睛有问题。

“我也没说他是长智将军啊,你问这个干什么,难道你见到长智将军了?”萧昊永满不在乎道。

萧管家点头,“老奴确实在宋家村见到了长智将军。”

“那...那也跟咱们没关系啊,长智将军不是已经都不当官了嘛。”萧昊永面露疑惑,这应该不是什么事吧?

“你在宋家村看见了长智将军?!”萧鸿渊在门后听到这个消息有吃惊道。

萧管家行礼,“是的,将军。”

萧鸿渊摆手,“你说说,是怎么回事?”

“老奴给宋大夫送完礼后,出了宋家村就见着了长智将军,长智将军穿着粗布衣裳背着柴,跟宋家村的汉子一般模样,初时不愿意认老奴,老奴问他为何不回乡,他答这就是乡。”萧管家认真道来。

“陆成这小子不会无的放矢,没什么理由他能去宋家村?还那么着急的辞官,难道是有谁威胁他?”萧鸿渊沉思。

“不行,我觉得有些不对劲,一定是有什么地方我们忽略了,等风儿回来了让他派人查看一下。”

“诶呀,爹,你们就是瞎操心,人家都已经辞官了,你管人家去哪里呢,有钱有闲,那不是想去哪里玩就去哪里玩,宋家村有山有水,说不定他玩着玩着就觉着这好,就住下了呗。”萧昊永懒懒道

“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萧鸿渊毫不留情的打击他儿子。

“整日不着调,既然这么闲那就跟我去整理书房。”

“整理书房干什么?你不会又要晒书吧?那玩意有什么好晒的,多晒几次字都没了!”萧昊永一听说要去干活就开始找借口推脱。

萧鸿渊把他踹动,“老子使唤不动你了是不是!”

“欸!欸!别踹,别踹,我去!我去还不行嘛!”

萧家有两个书房,一个是专门藏书的,一个是萧鸿渊与下属专门用来商议政务的。至于为什么有两个书房,实在是藏书的屋子太乱了,萧家人都不是爱读书的,书房中一般都是些兵书,一些游记甚至还有话本,堆积的一些乱七八糟的杂物什么的,总之特别乱。只好另外设了一个书房用来招待客人,其实也就摆了几张座椅,有个谈话的地方罢了。

萧鸿渊一说起书房,萧昊永就知道是他们家藏书的书房了。

天知道那个地方有多乱,他小时候就爱往里面藏东西,曾经有一次仍了一窝老鼠进去,半个月不见硬是个半个书房都啃没了,爹娘把他屁股都打开花了,而且从那以后就再也不许他去书房了。

一打开房门,他们就闻到了一股发霉的味道,屋子里座椅混乱的摆放着,地上,书架上堆满了书,还有些木块雕刻的东西,画卷散落在地上,真个屋子都落满了灰尘,

“爹....怎么整?”萧昊永呆呆地道。

萧鸿渊本想锻炼一下萧昊永,见书房是这般模样也熄了心思,当即吩咐萧管家再去寻些丫鬟小厮过来一起整,然后对萧昊永道:“咳咳,你的任务是把那些画整理出来。”

萧昊永艰难道:“行!”

萧昊永初时还注意着不弄脏自己,嫌弃的避着灰尘,后来他爹拿着一个花瓶吹了一口气,直接糊了他一脸灰以后,就彻底的放飞自我了,直接滚进画堆里,一捆一捆的抱出来,还不嫌脏的把灰尘扒拉开,拆宝贝似的打开那些画。

“欸,这是?”画中女子眉眼清雅,淡妆粉裙,瞧着刚刚及笄的模样,萧昊永觉得这人有点眼熟。

“这是你姑姑。”萧鸿渊凑到这边,看到这副画眼中流露出思念和伤感,

“原来是姑姑,怪不得这么眼熟。”萧昊永摇头晃脑。

“这是她十六岁那年的画像,你只三岁前见过她,没想到你还有些印象”他幽幽的叹道:“瑶儿当年多乖巧漂亮啊。”

她刚刚及笄的时候因容貌不凡被先帝看中,成了先帝的妃子,萧家人虽然心疼,但君命难为,他们只能含泪将女儿送进了宫去,本想着好歹娘家也是有权势的,暗中安排下她也能过的很好,没想到没过几年瑶儿就被宫里的人磋磨而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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