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弯镰刀似的新月低悬在天际,乳白色的月光宛如轻纱一般柔柔的洒下。
微弱的月光透过枝叶在地面上留下斑驳的光影,不时有微风吹过,树叶被吹得沙沙作响,于秋穿的单薄,凉风拂过顿时打了一个激灵,双手抱胸把自己缩进衣服里,尽量减少暴露在外的皮肤面积,好让自己不那么冷,同时加快脚步往知青点跑去。
斜喇里一个人影突然跑出来,从背后一把抱住于秋,把她往树林深处拖去。于秋被这突如其来的绑架给吓蒙了,怔愣了一瞬反应过来,剧烈的挣扎。
身后应该是个男子,比她高,手劲儿很大,于秋的腰被他双手紧紧箍主,腰快被折断了,于秋伸手去掰却怎么也掰不开。情急之下,抬脚往他的脚上踩去,同时用手肘狠狠往后撞。
那一脚于秋下了死劲儿,现在又普遍穿的是布鞋,鞋面很薄,身后的人脚上吃痛胸口又被捣了一下,疼的顿时送了手,于秋见状趁机挣开桎梏,一口气也不敢喘,抬脚就往前跑去。她毕竟是个女孩子,平时也没剧烈运动过,哪怕此时卯了全劲儿,也比上一个成年男子,因此没跑几步,就被身后的人给扑倒了地上。
于秋被撞的倒在地上,手臂磕到了石头,痛得闷哼一声,凹凸不平的小石子铬在她身下,于秋痛得眼泪条件反射的从眼眶中溢出。身后的男人把她翻过来跨坐在她身上,伸手解她身上的衣服,于秋剧烈扭动身体,伸手想把他推下去,被他一只手攥住手腕。
于秋身上穿着素白带纽扣布衫,纽扣太紧,一只手解不下来,男人急了,顾不上其他,松开桎梏于秋的手,两只手拽着她胸前的衣襟想要粗暴的撕开。
黑暗中视线模糊,于秋只能大概看清男人的轮廓,辨不出他是谁。见男人如此动作,于秋吓得六神无主,伸手在附近摸到一块石头,想也不想抡圆了胳膊使劲往男人头上砸去,男人低着头被砸个正着,殷红的鲜血从发间汩汩的往外冒,男人伸手一摸,看到手上满是鲜血,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于秋从地上爬起来,看见手上还滴着血珠的石头,还有晕倒在地上的男人,气的浑身发抖,把石头丢在地上,又伸脚往男人身上狠踢了两脚。无耻,混蛋。
于秋心有余悸,冷静下来感到一阵害怕,往地上瞧了瞧,男人头下一滩鲜血,用脚踢了踢,没有反应一动不动。于秋有点慌,不会出事了吧。哆嗦着手指蹲下去探了探他的鼻息,还有气,提到嗓子眼儿的心顿时又放了下去。
咔嚓,树枝断裂的声响,于秋心中一惊,难道有人?
“是谁?”没有人回应,四周传来风吹树叶的声音,仿佛刚才一切是一场错觉。
于秋往前走了走,谨慎的打量四周,一直猫从树后一窜而过。于秋松了一口气,原来是只野猫。
这一晚受到的惊吓实在太多,于秋感觉自己神经都有些衰弱了。怕被人发现,不敢再多做停留,拔腿往村舍方向跑去。
郑敏悄悄从树后走出来,看着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人,眼睛骨碌碌一转,神色莫名。刚才的声音虽然特意压低了,但是音色清灵,她没听错的话是她的室友于秋无疑。
当初下乡指标下来,她上头有哥哥姐姐下头还有个弟弟,父母重男轻女,哥哥弟弟是决不会同意让他们去的,郑敏心里知道这个指标不是落在她姐就是落在她身上,她也不想去,就向父母撒娇,谁知姐姐谈了个市里的对象,男方家境好,自己还是机械厂的正式职工,父母贪图彩礼,不想婚事吹了,就让自己去下乡。
原本于秋家里情况跟她一样,她哥哥是日化厂的临时工人,就等着有机会转正成为正式工,不可能下乡。她家里只剩她和她姐。郑敏原本想着于秋肯定会和自己一样又哭又闹的不愿意去,谁知她却自愿报了名。
邻里邻外都说于秋乖巧懂事有觉悟,把于秋夸了个天上有地上无。自己呢,因为哭闹着不愿去,父母对她一个劲儿的失望、指责、谩骂。
自此,她就讨厌极了于秋。后来,她发现于秋自愿下乡根本就是为了陪心上人,才不是因为什么思想觉悟高,到农村建设新天地的。
郑敏发现了这个隐秘,心中轻快极了,她一直用这个要挟于秋,谁知于秋跳了河之后像是变了一个人,竟然矢口否认。上一次她没有证据,今天人脏并获,看她还怎么狡辩。郑敏握紧拳头,往村委会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