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幽桃香扑面,少女的身躯柔若无骨。
温慕言偏过脸,吻落在颊边。
苏孚不满,指责:“您躲什么?”
那双眼莹莹泛绿光,充满对私密之事的兴致。可又清凌凌,让人怀疑,她真知道那事代表什么吗?
温慕言眸色翻滚,在做与不做间犹豫不决。
他自然不吃亏,只是怕,自己会心软,落入难以预测陷阱。
正在这时,房门被人啪啪拍响。
开门,赫然是转醒的楚惜春。
气势汹汹:“少爷!您今夜就要与那姑娘同房?!”
温慕言头疼起来。
与妙陵正相反,楚惜春天真烂漫,慈悲心肠,就是直来直去,离经叛道,总做叫人哭笑不得的事。
罢了,欠她,怎么连这点也容不得?
他心下叹息,拉楚惜春去她屋子。
原本别庄下人是四人一间,重生后,听闻楚惜春与室友闹矛盾,温慕言直接给她单独批间自己住。
他解释,并非抢来的,又在她张牙舞爪的威胁中保证,绝对不做越界事。
至于妙陵身份,没明说。
楚惜春半放下心,不许他离开。
温慕言无奈,好言劝说。
脱身回来,已过半个时辰。
苏孚乖乖巧巧,坐在刚才位置,神情难掩失落:“她也要像我这样,伺候您吗?您刚刚是去她那里了?那还用奴婢伺候吗?”
方才走,也是留机会让她逃跑。没想到她一直等着。
真失忆了?
温慕言尝试相信这荒谬说法。
福至心灵道:“不必,她不必伺候我,你也不必。”
苏孚懵懂,他勾唇一笑:“此前只是试探,恭喜你,你通过了。”
这世,他绝不能让妙陵再影响他。
失忆的妙陵不好放在他身边,莫不如将她送回公主的位置。
“我要派你去做重要任务,须得提前确定忠心。”
“什么任务?”
“假扮当朝妙陵公主苏孚。”
“苏孚……”苏孚默念这个名字,若有所思。
温慕言眉心一跳,观察她,没有想起来的迹象,叮嘱:“你的状态还不稳定,若想起什么,及时告诉我。”
苏孚点头应是。
温慕言继续讲解:“苏孚是当今圣上长姐……我要你假扮她。”
他没有说目的,并不是十分相信苏孚,而且失忆,有随时恢复记忆的危险。
他只会一个一个地布置任务,让她亲手毁掉温祈乐,亲手将苏家江山交到他手里。
“那原本的妙陵公主呢?”
他的脸庞在烛光中半明半暗,笑意淬毒,轻快道:“她啊,被我杀了。”
苏孚应景打了个哆嗦。
“以后,你就是妙陵公主。”
“怎么?怕我了?”
苏孚眼中的恐惧令温慕言快意而焦躁。
他走到苏孚面前,拆下玉簪,手指轻轻梳理丝绸般青丝,带了上位者威严:“你不该怕我。你失忆之前,比我还要狠辣。”
手下的身躯微微颤抖:“可我记不起来。”
“记不起来好。”
苏孚不解问:“哪里好?”
“空白的纸,写什么,就是什么。”
温慕言神通广大,不知从哪里寻来告老还乡的教引嬷嬷钱如意。
老嬷嬷见到苏孚打个激灵,显然是看出什么,但她什么也没有说,尽职尽责,教苏孚妙陵公主的习惯。
自己学自己,短短一日,像模像样。
温慕言办完事回府,去书房路上,撞见正红宫装女子。
牡丹妆是妙陵公主最爱的妆容,额间盛放牡丹,雍容华贵,睥睨天下。
苏孚矜笑,走出回廊,轻轻唤:“慕言。”
温慕言险些拔剑刺过去,幸而下刻苏孚肩膀一耷拉,喊累,期盼望他:“怎么样?我……本宫学得如何?”
温慕言平复心跳,冷脸道:“很好。”
“慕言,那晚间能一起用膳么?”
“本宫实在喜欢你,片刻见不到你,就十分思念你。”
“你要去书房?”
温慕言停住脚步,告诫她认清身份收敛:“只是让你扮公主。”
苏孚从善如流:“主人,本宫十分想和你一起。”
直白又大胆。
温慕言困扰地将她关在书房外。
远远地,楚惜春见到这幕,跺了跺脚。
那小姐被骗得好惨。
她一定要赶紧放那小姐出去!
两日后,机会来了。
温慕言在别庄宴饮当地官员。
楚惜春趁机,悄悄打开那小姐门上的锁头。
然而做事顾头不顾尾,忘记打开苏孚身上锁链。
和原著中相同,醉酒知府晃晃悠悠走来。
所幸,因近日表现良好,没人看管时,苏孚只被锁右脚,且早有准备。
知府色心大发,欲借酒行凶,结果被狠踹命根子,倒地哀嚎,引来众人。
温慕言脸黑如墨,带知府出去,致歉,再试探知府有否看清苏孚的脸。
最后赔一双美人。
宴会散席,他聚集所有仆人,问方才是怎么回事?
有女婢指认,楚惜春瞪那女婢,大大咧咧站出:“是我!我就是看不惯您关着那小姐!”
温慕言沉默许久,重拿轻放,再三叮嘱,今后不要再管苏孚的事。
苏孚受惊,窝在床里,将自己团团抱住。
温慕言整理情绪,进去,便见她狠狠一抖。
好像看清是他了,眼泪哗地流下来。
她扑过来,温热泪水,洇湿他脖颈,苏孚蹭蹭,软糯道:“吓死本宫了。”
温慕言不由自主,低头打量她。
失忆后,完全变个人。
会撒娇会害怕,有所有女儿家的小心思。
或许,在他面前表现出的妙陵公主才是假的。
这才是真的,而这一面,她只留给温祈乐。
温慕言心脏沉了沉,事发突然产生的,微不足道的愧疚,灰飞烟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