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的热闹可是不好看的,大堂内的诸人开始思量起来,自个儿这时候起身离开会不会太过引人注意?
“不用提前订。”
言匪只短短一句话就打算绕过他带着怀昔上楼,哪料想这沈植还是个执拗性子,认死理儿的,见情形不对还在抱不平。
“不是,人都要提前订好,还要约好时辰,过了时辰就招待旁的客人,你们怎么还能不用订?这这这……”
怀昔很是害怕这种找茬儿的人,又紧了紧拉着言匪的手往他身侧靠了靠。
没成想,沈植看了这一幕,更是不得了了,对怀昔道:“还有这姑娘,这般小,天子脚下,你也敢仗势欺人?”
一般家中兄妹幼时或会拉着手,可长大了晓事了自会知进退,哪里还会这般亲密?
“姑娘,你别怕,我们这么多人呢,你大可说出来,我们定然会帮你的。”
怀昔见状,只觉这人莫名其妙,又怕他突然上前来拉自个儿,直往言匪身后躲。
言匪都要被气笑了,天地良心,这可是他正儿八经、八抬大轿娶的小夫人。
“这是我夫人。”在这种地界儿他懒得惹麻烦,也觉着这书生着实不似旁的迂夫子般,倒是有趣,就多答了一句,“御赐的圣旨。”
“啥玩意儿?”
沈植一听得这话,脸都要憋成猪肝色了,直接爆了句嘴粗,惹得在场诸人在心中连连感叹他勇气可嘉。
“王爷和王妃的婚事是先帝御赐的。”
这柔中带媚的声音自楼上飘飘荡来,众人抬眼望去,就见穿着一袭绯色纱衣的女子自楼上翩然而下,一双狐狸眼微微往上轻挑着,眉目间媚意横生,这大抵便是旁人说的媚骨天成吧。
“可以说是佳偶天成了。”
待她下得楼来魂儿不知飞到哪里去的沈植可算是回过神来了。
“我……我……你……”
怀昔瞧着,禁不住同言匪耳语道:“他怎么跟我以前一样,成结巴了?不过,这位姐姐可真漂亮啊。”
怀昔口中的这位姐姐便是揽月阁的女掌柜海生月。
海生月朝言匪和怀昔落落大方地微一福身:“见过王爷、王妃。”
沈植瞠目结舌,没想到自个儿惹上的是皇亲国戚,再加之方才言匪和海生月的话,这两人的身份他也猜了个七七八八。
他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暗暗地只想抽自个儿几个大耳刮子,这悍勇退敌、一心为国为民的摄政王要是都仗势欺人了那这大豫还有忠臣良将吗?
“小人有眼不识泰山,见过王爷、王妃。”
谁也没想到方才气势干云要打抱不平的沈植能屈能伸至此,当即谄媚地同言匪和怀昔行礼问安。
言匪藏在面具下的眉头微微一挑,只觉这人当真有趣得很,虽看着打扮似个文人,行事做派却像是个不拘小节的武夫,初看以为他是个纨绔子,这一来二去的看着也像是个明事理的。
不过是骡子是马得拉出来遛遛才是。
“免礼。”他难得管闲事的,今儿心情还算好,也就多了句嘴,“年轻是好,气盛可就未必好了。”
这话说得未免有些老气横秋了。
怀昔拉了拉言匪的手,半带疑惑地说道:“哥哥也很年轻啊。”
言匪无奈,笑道:“夫人说得是。”
怀昔没听明白沈植却是明白了,他忙收敛了面上的嬉皮笑脸,同言匪深深行了一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