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府,岑二娘子正若有所思看着庭中飘落的雪花。
“二娘,长孙二郎君于客厅求见。”小竹轻声禀道。
岑二娘子理了理兼容,披了件裘衣走了出去。
长孙涣于客厅里显得有些心神不定,见到她出来,脸上露出笑容,说道:“二娘子,才是几日不见,怎生如此憔悴?”
“近日连连降雪,想必城外灾民又有死伤!家父又毫无进展,少不得皇上不喜!二娘恨不得男儿身,去助家父一臂之力!”岑二娘子黛眉戚戚,满是忧愁。
长孙涣晃了下脑袋,叹道:“二娘子人美心更美,果真是菩萨心肠。那些流民皇上已命房相安顿好了,应是不会有死伤。在下此次过来,是有些困惑欲与二娘子分析分析,二娘子慧质兰心,想必一想便通。”
岑二娘子也无心谦逊,只是静静地听长孙涣说。
“魏王从高阳公主处得了计策,终于落实了千叟宴?而那方武单独负责筹措十万两给皇上?”岑二娘子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些事情倒没听父亲说起。
“想必是岑叔父性子沉稳,事情一日尚未落实,不好乱说吧。”长孙涣开解道,“只是你之前说‘千古长安’这计划得自那姓方的,但在下感觉这其中有阴谋针对叔父啊!”
依长孙涣看来,高阳公主只是刁蛮成性,能给魏王什么好法子,她与那方武私下也有纠葛,少不了就是姓方的主意!
“就凭他有法子,为何不早点和盘托出,害得叔父如此困窘?他既有法子措得十万两,早该一力承担得了,又何必故意想个子虚乌有计划,让叔父于皇上面前逞能、乃至出丑?此子故意设圈套给你和叔父钻啊!”
长孙涣摇头叹气,很是心痛。
“不……不可能吧,他如此坑害家父,有何益处?”岑二娘子此话一出,便自自己问得过于幼稚。从父亲早前跟自己透露的信息来看,朝中虽看似和气,实是里面还是派系林立的。
幸得长孙涣并无嘲笑之意,只是应道:“总会有他得益之处,只是我等未能看清其用意罢了!”
岑二娘子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虽说当今皇上圣明、朝堂众臣一片和气,其实底下还是派系林立,各有利益纷争存在。
“二娘子无须烦恼,在下确保岑侍郎安然无恙即是!十六日我家三妹欲于城外别院搞个踏雪诗会,不知二娘子是否能参加?”
岑二娘子含笑轻语:“二郎直唤嫣儿本名即可,二郎使唤,嫣儿岂敢不到?”
“岑嫣,真是个好名儿!”长孙涣得知佳人名字喜不胜收。
东宫之内,李承乾正暴跳如雷!
张玄素向他禀报,老四李泰想到了解决千叟宴的法子,并已落实下来。
“就凭老四那个肥如猪的脑子,能想得出法子来?到底是谁,谁给他支了什么招!”
“据说魏王只是去了趟高阳公主府上,回来之后便开始召集各大酒楼东家和掌柜,要搞个餐饮行会,欲想当会首,就必须提供千叟宴酒席。那些个东家们争着当会首、副会首之类,便纷纷抢着要办,每家几桌下来,那一百桌便有了着落。”张玄素说道。
李承乾听罢极为不悦,高阳历来脾气丑、缺脑子出名,她能想得出此种法子?
李承乾问道:“张右庶,你可有何见地?”
“此乃陛下看重之事,魏王此举化整为零聚少成多,牵扯几十家酒楼之多,殿下万万横加干涉。若陛下知晓,只怕不喜!”
李承乾阴鸷地嗯了声:“看来老四又赢了一回,想必又能让父皇夸上大半年!哼,本宫倒是小瞧了他!”
张玄素低头应道:“只可惜于左庶时时数落殿下之不足,为何此时不见他有良策助殿下?殿下无错便是功!不如此回便由得魏王殿下发挥,下回若有长脸机会,殿下再争取也不迟。”
等到张玄素离开,李承乾唤来宦官,吩咐他去寻驸马杜荷,约于舒心楼见。
杜荷收到口信,匆匆赶到舒心楼时,李承乾正低头喝闷酒。
“哎哟我的好殿下,谁怎地惹你不高兴啦?”
李承乾重重放下酒杯,说道:“老四那边的事情有了着落,你可知晓?”
杜荷点头,说道:“略有耳闻。搞了个餐饮行会,会首是寻仙楼、另有五个副会首,其中茶香楼是副会首之一。它的东家是您让我留意过的许家大郎许昂。”
“能否将此事搅混了?”
“殿下不可!此事牵扯酒楼众多,难以控制!”
“本宫只好任由老四如此张扬?”
“只怕殿下只好如此。待此事一了,您可暗中扶持许大郎,助他坐上行首之会,将来此行会便为殿下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