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日?清晨。
一上了年纪的鹤发老人独自?坐在度假村的庭院静心品茶。
没过多久,陪他一起来的侄子走到他耳边轻声说了什么。
左老爷子放下手中茶杯,双眉聚拢。
“又来?”
男人见?老爷子面色不虞,猜测老爷子认为外头那人不识趣,使得心中不快。
于是他提议,“若是大伯觉得他叨扰您的清净,侄子这就把?他弄走,顺便警告一番。”
老爷子闻言哼声,“这会儿你脑子去哪了?说的倒轻巧,这要是一般人就罢了,也不看看他是谁。”
男人连忙说自?己一时间糊涂。
而后他又问:“宋简庄找您究竟为了何事?他三个月来坚持不懈来烦你,甚至还将那块到手地,亲自?送到我们左家。难不成我们左家真有什么宝贝值得他如此放低姿态?还是……”
男人话?语试探,想知道点相关的消息。
宋简庄时不时进入左家地盘,求见?左老爷子一事可是传开了,各大世家都在猜测其中是否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搭。
这些人说的最多的便是宋简庄想伙同外人,彻底拿下宋家家主之位。
虽说他现在也算是把?握宋家大部分权利,呼风唤雨,人人敬重,但宋老爷子却迟迟不肯对外正式宣布谁来接任下一任家主,带领宋家走下去。
为此,宋家内部早就谣传宋简庄不过是老爷子为长子铺平路的一枚棋子罢了。
宋家家主之位终归还是要回到自?己亲儿子手中,重视养子,有意?让他上任无非是个骗人幌子。
作为养子的宋简庄为宋家勤勤恳恳这么多年,大部分产业都在他手底下起死回生。
可以说若是没有他宋简庄,宋家早被虎视眈眈的左家一口吞下,再无辉煌。
若踏脚石的传闻是真相,宋简庄和左家串通一气倒也说得过去。
外人皆在阴谋论揣测,知道实情的也不过寥寥几?人。
左虬至今对宋简庄初次登门造访那一幕记忆犹新。
他记得当时宋简庄才在他对面坐下,也直接不说自?己前来的真实目的,而是笑眯眯地冲着他甩了几?句荒唐话?。
“左老,我怀了你儿子的孩子,现在来找他负责,人呢?”
“始乱终弃可不是什么好品质,左老您应该不会放任他如此糟蹋一位良家妇男吧。”
听听这话?,近四十岁的老男人把?自?己形容得好似被渣男玩|弄的无辜少女,可谓是没皮脸到极点。
这要是说出去,只?怕都以为左虬因?为对宋家敌视,所?以才编造事件恶意?诋毁宋简庄。
左虬自?然把?这话?当做胡扯。
任他儿子再怎么妖魔鬼怪,想必也不能让男人怀孕。
话?虽然扯淡,但可见?二人关系非比寻常。
就算这样,左虬也没打算把?儿子的行?踪告诉宋简庄半分。
现在处于关键时刻,他不能让任何人打乱他的计划。
这宋狐狸倒也挺有耐心,不管他在哪,总有办法?找到他的行?踪。
然后装模作样的摆出一副正巧遇上,于是前来拜访的模样。
“把?人叫进来。宋简庄可是只?狡猾的狐狸,你今天别去看你表弟那的情况,过几?天再去。去的时候注意?有没有被老鼠跟着,别一不留神真着了道。”
既然甩不掉,左虬只?能请进来耗时间。
反正他时间多了去,宋简庄非要缠着也无所?谓。
得到许可,宋简庄不紧不慢地朝老爷子所?在的凉亭走去。
他面容带笑,说:“几?日?不见?,左老您又精神了不少啊。”
“拍马屁没用,只?要你姓宋,你说的的话?在我耳中纯粹是个屁。”
老爷子冷哼,没瞧他,专注忙活手头上的事。
动作行?云流水,可见?左虬对茶道一事颇有研究,称得上是个中好手。
宋简庄作为来客倒也不客气,用同样熟练的流程给?自?己斟茶。
轻抿一口,他才说,“他人呢?”
自?从龙炤消失那天开始,任宋简庄如何费尽心思就是找不到人,气急之下想到了左家那边。
于是特意?暗中观察,见?左老爷子每天该吃吃该喝喝,全然没有得知儿子消失后的愁苦。
宋简庄可以从此断定他那小混球就在左家。
至于对方被强掳回去,还是心甘情愿的回去,他就不得而知了。
确认人百分百在左家藏着,宋简庄当天就上门要人。
结果?左老爷子一直顾左右而言他,把?人藏得严实,不肯说半点和自?家儿子有关的讯息。
宋简庄只?好私下派人盯住老爷子的动向?。
任他再如何狐狸狡猾,也比不过所?谓的姜还是老的辣。
左虬从头到尾硬是没露出半点马脚给?他。
僵持三月有余,人是没见?过到,反倒流言满天飞,传什么的都有。
老爷子抖眉,没理人。
次次来,次次问。
这狐狸不烦,他这上了年纪的耳朵都快听吐了。
面对左老爷子装傻的行?为,宋简庄叹气。
“左老,任您再如何铁石心肠,三个月也该让我见?一回儿了。”
“您要知道,人的耐性总是有限的。”
早知道会有这一出,当初他就应该把?关系完整确定下来。
何至于此时压根找不到什么名正言顺的理由把?人要过来。
“来自?姓宋人的威胁,在我看来无疑是火上浇油。”老爷子从不吃威胁这套。“更何况你是个麻烦,我儿子断然不能跟你搅和在一起。”
他这儿子某种意?义上还厉害,居然一声不吭地招惹了这么块难啃的狐狸肉。
宋宁珂就罢了,说到底不过是个娇惯的小少爷。
现在对方家里破产,债务压身,一无所?有,他儿子若是还想要拿过来养养到也罢。
但这老狐狸是千万碰不得的,别到时候被吃了精光,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左虬不介意?自?家儿子喜欢男的,但仅限于玩玩,允许他养个好拿捏的小宠,但绝对不能动真格。
儿子若是真招惹上宋简庄,只?怕以后有得受,这也无疑是等于自?动向?宋家举白?旗。
在左虬眼中,自?家儿子对上宋简庄绝对只?有被压的份。
他绝不可能让儿子在对头身下做出丢人现眼的蠢事。
宋简庄又说,“年轻人的事情还是让年轻人自?己解决,您老又何必掺和进来呢?”
“你倒是个没皮脸的主,这话?也敢说出口。”左虬嗤笑。
这狐再在朝上走个几?岁就可以能当他儿子的爸爸,居然还有脸说自?个儿年轻,狡猾之余还厚脸皮。
不得不说臭小子口味差距换得挺大
不要了一无是处的骄横小公子宋宁珂,看上了要啥有啥狠辣狐狸宋简庄。
还全是姓宋的,这叫个什么事?
“这不巧了,您儿子也这么说过我。这皮薄干什么事都难,不然我哪能隔三差五坐在您老面前扯闲,您说是吧?”
宋简庄从来不觉得脸皮厚有什么不好。
他当初要是皮薄的,也那拿不下那没良心的小混球。
指不定让他侄子捡了个大便宜。
左老爷子说不过这没皮脸的老狐狸,没再说话?。
宋简庄倒也不急,微笑品茶。
他让人送的东西也该到了。
他并非一直不知道人在哪,只?是没办法?自?己溜进去。
于是只?能牺牲几?年前安插在左家的不起眼的眼线,帮忙送点东西。
他得让那没良心的小家伙知道,这外头可是有人日?日?夜夜挂念着他。
他甚至还想龙炤听到后,指不定一个耐不住溜出来找他叙♂旧。
省得他天天往左老家主这赶,绞尽心思地刷好感。
可想到龙炤的恶劣性子,宋简庄实在无奈。
也就想想罢了,他还是得想办法?自?己去见?。
这边。
结束一天体力?训练的龙炤接过旁人递来的毛巾。
他擦干脸上的汗,然后拉伸筋骨,看着挺神清气爽。
这与世隔绝的三个月对龙炤而言快活多了。
完全不去管什么渣受,只?在886那得知渣受现在从云端跌落到泥地。
他家小白?则是安全的在宋简庄那呆着,没和渣受一起受苦,或者被丢弃。
龙炤偶尔会回想最后一次和宋简庄相处的场景,略微可惜不能时不时咬他几?口留点东西。
或者担心他家小白?在宋简庄那留宿,会不会一个不留神就被流氓大黄给?强占了去。
想到下午还得去上手需要动脑子的家族事务,龙炤顿时头疼。
他这个人其实不是很喜欢玩什么尔虞我诈。只?喜欢干脆利落的打打杀杀,一局定生死。
可惜这两个世界的规则都不许他这么张狂放肆。
“少主,午饭您是要在屋外吃,还是会屋子吃?”
现在是饭点,看守他的人前来询问。
“屋外,送完饭通通离我远点。”
天天只?知道盯着他,烦都烦死了。
“少主,您慢用。”
东西来的很快,因?为传来的声音不对,龙炤瞥了一眼。
只?见?送菜的换了位面生的人,就随意?问了句,“之前的人呢?”
新来的厨子微笑。“他生病了,于是就让我来代替。不知道这菜合不合您的胃口?这些日?子应该都是我给?您做,若是不合,我再给?您换换。”
看菜色还行?。
龙炤挥手告诉他可以走了。
结果?这人钉在原地不动。
龙炤抬眼看他,对方不怵,反而看了四周。
确保没人路过,这人才低声说了句,“宋先生让我给?您送样东西。”
哟,三个月过去才晓得玩眼线这招。
龙小爷挑眉,勾手示意?厨子把?东西拿出来。
他倒要看看是个什么东西。
厨子从兜里掏出东西,只?见?是手机以及耳机线。
龙炤见?到东西,兴趣立即消散一大半。
这荒山野岭的没信号,给?他手机有个屁用?
他屋里的手机还在角落吃灰呢。
“宋先生说这里头有他要对您说的话?,密码是您走的那天。”
“他还说,您若有话?,也可以让我传给?他。”
厨子该交代的都交代完,趁没人察觉他逗留的时间过久,立即离去。
龙炤插上耳机线,找到手机里孤零零的一段录音。
手指点击播放键。
耳机听筒中没有人说话?,只?有呼吸声。
这可不是什么正经的呼吸。
他一听就猜出对面人录音的时候在做什么不知羞的勾当。
“我想你了。”
熟悉的低沉嗓音,掺杂微妙的压抑声传入龙炤的耳朵,引得他止不住眯眼玩味思索。
安静几?秒后,龙小爷抬起手抵在嘴边。
身子一抖,一声“噗嗤——”紧接出口。
后面龙小爷干脆倒在桌面,手捂肚子,乐不可支。
在爽朗笑声下,这张温柔相貌的脸上呈现来自?于灵魂深处的夺目璀璨。
毫不压抑的笑声很快传入远处等候的人耳边。
各个暗道:他们少主莫非在长期高压训练下,后知后觉魔疯了?
笑够的龙炤又听了一遍用哼唧声唱小曲儿的录音。
等再次听到那句带着抖动音调的“我想你了”,不免勾唇。
“不知羞的老变态。”
说完,他又听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