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因为工作聚集在一起,一块儿生活了半个月的时间,嘉宾与节目组的工作人员之间早已都熟识了,因而在一起吃饭的时候也不搞敬来敬去商业互吹的那一套,想喝的凑一块儿喝,想吃的站起来夹,场面十分活络。
卿念一直在忙着吃,闷头奋斗了半天,碗里的菜却丝毫不见少下去,忙挡住舒琅试图给她夹菜的动作:“别再添了,我都吃不完啦!”
舒琅看了下她堆得跟小山似的饭碗,便没有再添,只嘴上说道:“你看看人家。”
卿念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嚯,许蓁蓁那里更夸张,看着都快被沈含佩喂到昏迷了。
卿念:“……”
她抽了抽嘴角,问舒琅道:“所以,你是在和她们battle?”
舒琅没有说话,唇边勾起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
卿念脸颊有点儿火烧似的灼热感,她往旁边挪了挪。
舒琅有点不高兴:“坐我那么远干嘛?”
卿念看了她一眼,低头道:“感觉你今天不太对劲。”
舒琅停了筷子,转头看她:“嗯?”
卿念笑了笑,说:“现在没有镜头在拍,你不用这么积极营业啦。”
舒琅默了默,说:“你觉得我是在营业?”
不然呢,难道你是那个啥不成?卿念汗毛一竖。
舒琅接着说:“我们和在家里是一样的相处,难道在这里照顾你就是营业了吗?”
卿念哑口无言。舒琅说得没毛病,可她就是心里有点毛毛的,不太踏实。
两个人都没说话,她们之间仿佛与周围欢笑热聊的气氛形成了无形的壁垒,卿念能感觉到从舒琅身上传来的压迫感,既危险又缠绵,她几乎要喘不过气来了。
最终卿念决定尿遁。
“咳,我去一下洗手间。”卿念擦了擦嘴角,起身走人,看也不看舒琅一眼,离开得十分淡定。
卿念一走,舒琅对这满桌菜肴更加兴致缺缺。
小白兔今天有些反常。帮忙夹菜帮忙擦嘴,甚至一个咸蛋两人一起分着吃,这些放在之前都是已经习以为常的举动,而今天这才哪到哪,舒琅看得分明,卿念竟然脸红了。
她脸红什么?舒琅暗忖,或许是在游乐场里的那句“女大三,抱金砖”?
应该是了,当时卿念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表情便有片刻的不自在。后面虽然很快调整过来,没在镜头前表现出异样,可回到餐厅后,卿念对她便有些若即若离起来,直到刚才那番对话以卿念落荒而逃作为收场,舒琅可以确定,卿念在有意躲着她。
舒琅心里半是激动半是怅然。她虽不曾直接亲口表达爱意,但平常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中都从未掩饰自己的感情,若是平常人那早就不言而喻了,也就卿念这个傻乎乎的,也许直到现在才有了一星半点的察觉。
舒琅从没想过要遮掩。那句话既是她一时无心脱口而出的调侃,也是她内心深沉情愫的映射。本以为卿念又是像以前一样马虎大意粗神经,谁知她这回却长记性了。
舒琅看着身旁空空如也的座位,心里兀的升起一丝紧张来,生平第一次感到手足无措。
吃不下了。舒琅放下筷子,朝洗手间走去。
卿念靠着洗手间的门,皱着眉头在通讯录里翻来覆去找了半天,最终还是无奈点开了江斯年的聊天界面。
卿念:“问你个事。”
江斯年一如既往的秒回:“白雪酒吧,狗仔退散,整夜包场,不醉不归!”
卿念:“谈过恋爱吗?”
江斯年的语气带着一丝惊恐:“我把你当爸爸,你竟然……”
卿念开门见山:“好像有人暗恋我。”
江斯年这回淡定了:“那不是很正常。”
“是个女的。”
“9012年了。”
卿念头痛的揉揉太阳穴:“可我是直女。”
江斯年一口茶水差点没喷出来:“有一种直叫你以为自己直。”
卿念继续道:“她没明说,我也是猜的,不能完全确定,就越想越觉得怪怪的。”
江斯年发了一个冷漠表情包:“直女能有这想法?”
“总之,我不想破坏我们之间的感情。”
“一边猜测人家喜欢你一边还不肯放手,”江斯年冷冷一笑,直接点题,“你就是喜欢她了。”
说完,不等卿念回复,他就下线了:“导演叫我,886!”
卿念对着屏幕气急败坏道:“胡说,我才没有!”
这什么乱点鸳鸯谱的狗头军师啊!卿念愤愤的收起手机,拧开水龙头,洗个手准备回去了。
她无意间瞥了一眼镜子,发现自己不知何时满脸通红,就跟刚蒸熟的螃蟹似的。
卿念靠着洗手台,举起双手来回扇动着给自己的脸降温,心里那阵燥热却始终挥之不去。
她喜欢舒琅?搞笑吧。
江斯年这家伙有多不靠谱卿念是知道的,从他玩游戏喜欢装妹子抱大腿就能看出来了。所谓腐眼看人姬,说的就是他江斯年。
卿念觉得自己真是昏了头,这种问题怎么能找江斯年呢?还不如去问神奇海螺呢。
“笃笃笃。”有人敲门。
卿念赶忙轻手轻脚跳到马桶边上,对门外说道:“马上!”
“没事,我不急。”竟然是舒琅。
卿念手势一顿,觉得自己这一会儿的风算是白扇了。
过了半分钟,她红着脸开了门,侧过身子对舒琅说道:“行了,你进去吧。”
“我不上厕所,”舒琅倚在门口,与她相对而立,“来找你的。”
“……找我干嘛?”
舒琅歪着头看她:“脸怎么红了?”
卿念随便找了个理由:“大概螃蟹过敏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