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那晚林平之大杀四方的景象,暗忖:‘平之得此奇遇,武功即便不如小师,只怕也相差不远了……’
岳不群越想心中越是别扭。
他勉强能接受燕不归比他厉害,毕竟燕不归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他早已习惯了对方在武学上的惊人天赋。
可现在林平之这个晚辈也超过了他,日后传扬了出去,他还有什么颜面当这个华山掌门。
‘师弟有意让我当五岳盟主,我够资格吗?
此番五岳大会势必要和左冷禅分出个生死来,以我的武功能打得过他吗?’
想到这里,岳不群只觉一股巨大的压力油然而生。
“师兄,都快子时了,你还不睡吗?”宁中则身着里衣,披着外衫走了进来。
岳不群陡然回神,笑道:“你先睡吧,我还不困。”
宁中则皱眉道:“最近你老是心不在焉的,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距离五岳大会还有一个月,有太多事情需要考虑了。”岳不群忽然目光放空:“要是能借这次机会当上五岳盟主,当年师父的临终遗愿咱们就算是完成的差不多了。”
宁中则来到他身后,帮他捏起了肩膀,柔声道:“只要能让左冷禅得到应有的惩罚,这五岳盟主的位子倒也不必强求。
现在华山派已经很好了,冲儿他们都很有出息,咱们年轻的时候可比这帮孩子差远了。
还有平之,这孩子因祸得福,一身旷古烁今的内力唯小师弟可比。
就算往前数一百年,咱们华山也没出过这样的高手。现在却有两个,师父九泉之下定然也要心满意足了。”
“小师弟这些年所做的一切,都是在为了让华山成为五岳之首而努力,咱们怎能拖他的后腿。”岳不群握住宁中则的手,笑道:“况且,你不是一直在担心小师弟的终身大事嘛。
咱们要是不帮他把这个心愿完成,他哪有心思考虑成家立室的事,对不对?”
宁中则顿了顿,点头道:“好像有点儿道理。”
岳不群又跟她聊了几句,就让她回去休息了。
宁中则叮嘱道:“你别熬太晚,华山派的未来是咱们大家的事情,你别太为难自己了。”
岳不群笑了笑,颔首道:“放心吧,我明白。”
等宁中则关门离去,他脸上的笑容瞬间淡化,然后从怀中取出了辟邪剑谱的秘笈。
开篇那猩红的八个大字再次刺入眼帘,同时也刺进了他的心里。
‘欲练此功,必先自宫,老天爷,你莫非是在捉弄岳某吗?
平之的诡异身法是靠内力强行催动的,我功力不够,难道就有这一条路可以走了吗?
五岳大会还有一个多月,就算当真自宫,时间恐怕也来不及了。
那也未必,我有恒山派的天香断续膏,还有师弟当年传我的疗伤心法,应该可以在短时内让伤口复原。’
“不对!我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岳不群蓦地心神一震,被自己的想法吓得满头冷汗。
用力甩了甩脑袋,想要把那些走火入魔的念头甩出去。
可这心魔一起又岂是轻易就能摆脱的。
望着手中的秘笈天人交战一番过后,岳不群终究还是没忍住翻开了下一页。
“我就是看看而已……”
一个时辰后,岳不群合上了秘籍,只觉书中所载的内容神奥无比,让他欲罢不能。
‘师父所言不差,葵花宝典果真玄妙非常,丝毫不比师弟带回来的九阴真经逊色。’
‘九阴真经……师弟曾言九阴真经是武林至宝,我既练过上面的武功,说不定可以不用自宫就能修炼葵花宝典。’
这想法实在过于牵强,全然没有任何逻辑可言,但岳不群却像是在溺水之时,找到了救命稻草。
抱着这个念头,他开始试着按照宝典中的口诀运功行气。
“咳!”
岳不群猛然睁开眼睛,脸色胀红,嘴角溢血,体内更犹如烈火焚烧。
这股火气从丹田下流,直冲‘会陰’,任凭他如何运功也无法压制,当即收起秘笈,擦到嘴角的血迹冲向了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