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笑呵呵的老人:“你这老顽童,甭在这里给老夫下迷魂汤了,老夫该喝的自然会喝,改日就去见见那位许大人。”
阮仲喝了一口茶,起身笑着离去。
“温大人,好茶啊。”
同在玄武大街的承天建之中。
一间屋子里,坐着三人,气氛微妙。
许天衣放下茶杯,饶有兴趣看着眼神对峙的两女。
气态威仪的长公主殿下,朱苡沫。
性子淡雅的溪鲤郡主,朱裕欣。
一位是当朝天子唯一的妹妹,一位是当朝天子的哥哥的女儿,至于是那尚还活着的庆王之女,还是那发起兵变的黎王之女……
这就有待商榷了。
朱苡沫是那位一统中原的大承先皇的第五个孩子,是天子的五妹。
当朝天子朱顼,原是四皇子,而黎王、庆王则分别是之前的二皇子、三皇子。
因为生下朱顼、朱苡沫的时间晚了一些,是以朱顼、朱苡沫的年纪更为接近,比他们的二哥、三哥都是小了许多。
如此,也就使得朱苡沫这位姑姑,与朱裕欣这位亲王之女的年龄,其实相差不了几岁。
年龄差得不多,还有这样的辈分摆着,注定了两人的关系不好相处。
而且,或许是命运使然,这对姑侄女完全是不同的性子,又各具傲气,就有了一种针尖对麦芒的感觉。
其实在知道自己真正身世之前,朱裕欣心里就对朱苡沫这位姑姑一直怀有芥蒂,
当初青黎兵变,她那位真正的父亲黎王是谋反,是反王,朱苡沫选择袖手旁观,她不觉得自己该怪她。
可自己的父亲,庆王那样的性子都有出面求情,她这位备受兄长们疼爱的长公主,始终没有站出来为黎王说一句话。
看着两女的微妙表情,许天衣不禁笑了一下,好一对姑侄女啊。
今天要是一个聊不好,还真有可能掐起来。
不过以他一個外人的身份,若是真看见了两女互掐的情景,只怕也是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你要去银行?”
最终还是朱苡沫这位姑姑先开口打破沉静。
“不能去吗?”朱裕欣反问道。
听到这质询的语气,朱苡沫也是不给自己这位侄女一点面子:“茶斋都还没经营明白,就去钱庄里学更复杂的东西?”
“人往高处走,不是伱经常跟下面的人说的话吗?不学习复杂的东西,也有不了复杂的能力不是?”
许天衣微微挑眉,这话赶话就先擦起火来了。
朱苡沫知道再说下去就是不愉快的场面了,转头看向了一旁老神在在的许天衣。
“不是她自己要去的吧,又是你干的好事?”
许天衣抬头,露出人畜无害的笑容。
“可别墙缝里看人,全是郡主自愿的,与我无关啊。不过话说回来,我身为银行行长,应该有选择手下的权利吧?”
朱苡沫淡然道:“当然。”
许天衣突然一指,指着她这位长公主殿下,这承天建中地位最高的一品正令:“那你也来吧,给爷儿打下手。”
一双明眸,亮了几分,浮现的笑容中有着不加掩饰的幸灾乐祸。
一双凤眼,错愕之后,脸颊的冷霜无形中使天气仿佛入了深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