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柏丽丝心头惊颤,她忙开口说道,“不,不会的。在这之前,我会向他诉说你们的善良的,他不会对你们抱有敌意的,他是个好人,巴度,请你相信我。”
“什么?”巴度一愣,随即向席柏丽丝问道,“你刚刚说的是,向他诉说我们的善良?”
席柏丽丝看着巴度愣了愣,而后有些茫然的点了点头。
“哧..”巴度轻蔑的一笑说道,“你可真够天真的,如果诉说善良能够避免战争的话,那每个部落之间和每个国家之间就只需要互相聊天,看谁会装可怜,会述说善良就好了。”
“巴度,请原谅我,有些事情也许我确实不懂。”席柏丽丝说道,“我是真心不希望你们发生战争的。”
“我没有怪罪你。”巴度说道,“对于你的请求,我仁慈的答应了,不过我也告诉你,在遇到那个人之前,你要老老实实的当我的仆人才行。”
席柏丽丝用力对他点了点头。
巴度在看了一眼席柏丽丝后,抬手推开帐帘走进了毡帐之中。正当席柏丽丝犹豫不决,不知是否该随他入帐的时候,她忽而看到此时有四五个人快步走了过来,他们走过她的身边,紧随巴度之后,走进了他的毡帐。
席柏丽丝看到,在刚刚走进巴度的毡帐的这几个人中,其中有一个正是阿逮,而阿逮此时已然换掉了他之前穿着的皮袄,转而着了一件生丝长袍。这在她看来,他此刻完全不像了一个牧民,转而更像是了一个健壮精干的战士。
在阿逮和几人进入巴度营帐不久后,很快便有一人又返身从营帐中快步走了出来。在过了片刻后,席柏丽丝看到折返出来的那人,此时手上中多了一个盛着羊肉的大盘。他端着大盘,率着两名手捧浆果,提着牛奶罐的年轻妇女,又再度走进了巴度的大帐之中。
当席柏丽丝坐在地上,抚着诺希比回想着这段时日以来的经历的时候,巴度钻出了毡帐。他一手抬着毡帘,一手冲席柏丽丝招了招,并说道,“仆人,来,过来吃点东西。”
当席柏丽丝走近营帐的时候,巴度从帐门处亦向诺希比丢出了一个带肉的羊排。
“仆人,既然你和那里的一个塔鲁很熟,那我问你,你知不知道目前斐顿下一步准备进攻哪里?”巴度在等席柏丽丝进入营帐后立刻向她问道。
席柏丽丝看着巴度想了一番,而后轻声说道,“我听一位叫斯维利尔的塔鲁说起过,我记得他说他们好像是要准备去进攻亚梭尔的。”
“斯维利尔塔鲁...嗯,你确定?”巴度向她问道。
“我...应该没有记错。”席柏丽丝看着巴度说道。
巴度冲席柏丽丝点了点头,随后他示意席柏丽丝到另一张低矮的餐桌旁坐下。
在将一块肉排递给了席柏丽丝后,巴度转而向帐内的其他人用塞古语交谈了起来。整个毡帐内立刻充斥起了席柏丽丝完全听不懂的话语。饥饿的她在犹豫观望了一下后,拿起了巴度递来的羊肉,独自默默咀嚼吞咽了起来。
填饱了肚子的席柏丽丝坐在营帐的一角,看着帐内的这些人。在观察了一阵后,她发现,他们很快一改之前的那种轻松欢愉的气氛,转而都变得严肃了起来。她觉得,他们现在不再像是在欢迎巴度的归来了,而更像是在商讨着什么。
随着他们讨论的加剧,席柏丽丝看到,巴度用餐具在餐桌上摆出了一个沙盘。随后,他亦拿着他削食羊肉的小腰刀,对着餐桌上的器皿指指点点了起来。在对他人讲了很长的一段话后,巴度用他手中的小腰刀,将桌上的器皿挨个推下了他面前的矮桌。
在又经过了一番谈论之后,巴度突然又转头看向了席柏丽丝,并向她开口问道,“仆人,你了不了解一个叫厄利尔的塔鲁?”
“厄利尔...”席柏丽丝迟疑了一下说道,“我不太了解他,但我见过他,他...。”
“他怎么样?”巴度急迫的问道。
“是个好人。”席柏丽丝说道。
巴度白了席柏丽丝一眼后,转而敲了敲餐桌上仅存的一个器皿。在命收拾餐具的妇女走出营帐后,巴度用塞古语对阿逮等人说道,“如果斐顿人在这个冬天有所行动,去进攻了亚梭尔,那将是我们白鹿部千载难逢的战略机遇。到时候,受到斐顿人进攻的亚梭尔北方之王,其将再无法在第一时间支援苍狼部。”
“巴度,如果斐顿与亚梭尔北方之王的战斗在这个冬季开始,那我们是要冒着严寒出兵吗?”阿逮问道。
“当然,我阿哥他一定不会想到我会在冬季出兵攻打他。”巴度说道,“我要出其不意的突袭他的大帐,在第一时间将他杀死。”
阿逮点了点头。
“阿逮,不管怎么说,我阿哥他也还流着黄金家族的血,我不能亲手杀他。届时这个任务便交由你来完成了,你可千万不要心慈手软。”
“巴度,请你放心。”阿逮说道,“我会将他的头割下来,拿给你看的。”
“嗯。”巴度转而打量着眼前的几个心腹说道,“想要成就一番伟大的事业,必须要有所牺牲。”
“巴度,在夺回汗位后,你有什么打算?”阿逮问道。
“在夺回汗位慑服塞古九部之后,我有两个打算,一个是向东进攻胡达人,一个是向南进攻亚梭尔。”巴度说道,“不过这都是后话,现在我们还不必讨论那么多。”
巴度与阿逮等人的谈话持续了很久,席柏丽丝茫然的看着他们不禁心生了困意,她伴着这些她完全听不懂的语言,不禁蜷卧在营帐一角睡着了。
“起来。”一段时间之后,巴度用脚踢了踢席柏丽丝,并向她说道。
席柏丽丝恍然起身,她抬眼看到,此时帐内已经没有人了。巴度随后向她丢来了一件染血的生丝衣袍,并对她说道,“去把我这件衣服给洗干净了去吧,仆人。”
席柏丽丝接过染血的生丝长袍看了看,而后又看向了巴度。
“看着我干什么?”巴度向席柏丽丝说道,“难道你不会洗衣服吗?”
席柏丽丝垂头没有说话。
“你身为仆人,必须得干点什么才行。”巴度看着席柏丽丝说道,“你是救助过我,但我也不能因此就白白养着你。将你带在我的身边,答应帮你找到你要找的人,本就已经远远超出我本应对你做的报答了。”
席柏丽丝点了点头,而后向巴度说道,“我明白,谢谢你巴度,我会帮你把衣服洗干净的。”
看着抱着生丝衣向营帐外走去的席柏丽丝,巴度转而又喊住了她,“仆人,我把我的靴子也拿去洗刷了。”
在冰冷的溪水边将巴度的生丝衣袍和靴子洗刷完毕后,席柏丽丝深深的呼了一口气。她先是捂了捂被水冻僵了的手,而后才去抚了抚叼着一块骨头跑来的诺希比。
当席柏丽丝疲惫的躺到草地上,望着飘着云朵的天空的时候,她不禁心想,神明之所以让她在此经历这些,一定是会再让她见到弗里德利尔的。要不然的话,神明就不必在海上为她落下那道闪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