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爷走了?!”薛安诧异,又有些遗憾,原本前倾绷直着讲话的身子一下泄下来,“东门那仗虽说钟磊有意放水,但他没有辎重,打得也着实辛苦。”薛安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和营里大伙一样,喊程候理程爷,“原本还想和他道个别呢。”说完又责怪地瞥了钟磊一眼,“他才像个将军的样子。都怪你。”
姜玲珑看不懂,问怎么了。
“他呀!”薛安气不打一处来,“药都放倒了,叛徒的事该做的不该做的,全都做了,结果却不肯和我走。我在青淮城郊的破庙里劝了他整整一天,才打消他浪迹天涯的念头。害我回来晚了,跟程爷都没道别。”
钟磊听了没说什么,面容莞尔。
姜玲珑倒是明白,一个被困在一方遭人利用多年的人,很难做到像薛安这样没心没肺地报以信赖地再去投靠另一处贵胄。
所以她心里对薛安充满了感激。
这一战,少一个薛安,很多关键的事情都会办不成。
事实上,定北军说是能拨三万人来,最终也没有成行。若不是薛安,可能现在就是赵翀坐在这个位置上,在豪迈大笑,指点江山了。
从大里说,司峥保住,司家有将来攻打洛河翻盘的机会,可往小里说,她这条命肯定是早就不保了。
“算起来,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姜玲珑以茶代酒,敬了薛安。
“那可不。我本来就是你侍卫,我是救过你很多次命的恩人!”他完全接受谢意,非常坦荡。
“不过也要感谢你手下,这么多人里,留了我一命。”他饮尽一杯,呵呵笑道。“你那位夫婿,邝什么来着?功夫了得!你想,我武功多好,被他一打五擒下来的!”薛安想到自己技不如人,又叹了口气,“一对一也就算了。一打五……他人在哪儿?我一会儿再会会他去。”
钟磊在身边,薛安显得特别放松,话也多了起来。
“我和你说,我被抓去但她侍卫,可惨了,一夜一夜地跑,觉都没睡。”薛安当着姜玲珑面向钟磊装可怜,又状态很昂扬地和他讲当时城内的事情,“你不在真是太可惜。我们一起去涸渊寺,就是洛河的大狱,她竟然把犯人全都放出来充军!这胆子大的也没谁了。大白天,黑压压的人头和牢里的臭气,就在那个校场上挤在一起。啧啧,程爷呼号的样子真是太爷们了。”
又说回了程候理。
钟磊眼色一沉。
“当然啦,和智勇双全的钟先生实在没法比。”薛安立刻改了口,“我是敬重他,但我爱戴您啊。”一张脸,其情可鉴。
正说着,橙月领着宫女端着菜案,鱼贯入内开始摆餐盘了。
不消一会儿,苏瑾僩先提刀来了。
之后侬语也到了场,只不过身边跟着面色娇蛮的粱书言。
“你害怕我把他怎么着不成?”姜玲珑并没有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