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飞虎道:“旗号乃三军眼目,旗分五色,原为按五方之位次,使三军知左右前后,进退攻击之法,不得错乱队伍。若纯是一色红旗,则三军不知东西南北,何以知进退趋避之方?犹恐不便。或其中另有妙用,乞丞相一一教之。”
姜子牙笑曰:“将军实不知其故耳。红者火也。今主上所居之地,乃是西方。此地原自属金,非借火炼,寒金岂能为之有用?此正兴周之兆。然于旗上另安号带,须按青、黄、赤、白、黑五色,使三军各自认识,自然不能乱耳。又使敌军一望生疑,莫知其故,自然致败。兵法云:‘疑则生乱。’正此故耳。又何不可之有?”
黄飞虎打躬谢曰:“丞相妙算如神。”了子牙又令辛甲造军器。只见天下八百诸侯又表上西岐,请武王伐纣,会兵于孟津。
姜子牙接了诸侯表,与众将官商议,恐武王不肯行。众人正迟疑间,只见探事官报入相府来,报姜子牙曰:“成汤有人马在北门安营,主将乃是三山关总兵张山。”
姜子牙听说,忙问邓九公:“张山用兵如何?”邓九公答曰:“张山原是末将交代官,此人乃一勇之将耳。”
正说话之时,又报:“有将请战。”姜子牙传令:“谁去走一遭?”邓九公欠身:“末将愿往。”领令出城,见一员战将,如一轮火车,滚至军前,怎见得打扮骁勇?有赞为证。赞曰:
顶上金盔分凤翅,黄金铠挂龙鳞砌。大红袍上绣团花,丝蛮宝带吞头异。腰下常悬三尺锋,打阵银锤如猛鸷。窜山跳涧紫骅骝,斩将钢刀生杀气。一心分免纣王忧,万古留传在史记。
话说邓九公马至军前,看来者,乃是钱保也。邓九公道:“钱将军,你且回去,请张山出来,吾与他自有话说。”钱保指着邓九公大骂:“反贼!纣王有何事负你?朝廷拜你为大将,宠任非轻,不思报本,一旦投降叛逆,真狗彘不若,尚有何面目立于天地之间!”
邓九公被钱保数语骂得满面通红,亦骂曰:“钱保,料你一匹夫,有何能处,敢出此大言?你比闻太师何如?况他也不过如此!早受吾一刀,免致三军受苦。”言罢纵马舞刀,直取钱保。钱保手中刀急架相还,二马盘旋,一场大战。怎见得:
二将坐鞍鞒,征云透九霄。急取壶中箭,忙拔紫金标。这一个兴心安社稷,那一个用意正天朝。这一个千载垂青史,那一个万载把名标。真如一对狻猊斗,不亚翻江两怪蛟。
邓九公大战钱保,有三十个回合,钱保不是邓九公对手,被邓九公回马刀劈于马下,枭首级进城,来见姜子牙,请令定夺。姜子牙大悦,记功宴贺不表。
只见败兵报与张山,说:“钱保被邓九公枭首级进城去了。”张山闻报大怒。次日,亲临阵前,坐名要邓九公答话。报马报入相府,言:“有将请战,要邓将军答话。”邓九公挺身而出,有女邓婵玉,愿随压阵,姜子牙许之。
邓九公同女出城。张山一见邓九公走马至军前,乃大骂曰:“反贼匹夫!国家有何事亏你?你背恩忘义,一旦而事敌国,死有余辜!今不倒戈受缚,尚敢恃强杀朝廷命官!今日拿匹夫解上朝歌,以正大法。”
邓九公道:“你既为大将,上不知天时,下不谙人事,空生在世,可惜衣冠着体,真乃人中之畜生耳!今纣王贪淫无道,残虐不仁,天下诸侯不归纣而归周,天心人意可见。汝尚欲勉强逆天,是自取辱身之祸,与闻太师等枉送性命耳。可听吾言,下马归周,共伐独夫,拯弱救焚,上顺天心,下酬民愿,自不失封侯之位。若勉强支吾,悔无及矣!”
张山大怒,骂道:“利口匹夫!敢假此无稽之言,惑世诬民,碎尸不足以尽其辜!”摇枪直取,邓九公刀迎面还来,二将相持,一场赌斗。怎见得?有赞为证。赞曰:
轻举擎天手,生死在轮回。往来无定论,叱咤似春雷。一个恨不得平吞你脑袋。一个恨不得活砍你颐顋。只杀得一个天昏地暗没三才,那时节方才两下分开。
邓九公与张山大战三十多个回合,邓九公久战张山不下。邓婵玉在后阵见父亲刀法渐乱,打马兜回,发手一石,把张山脸上打伤,几乎坠马,败进大营。邓九公父子掌得胜鼓进城,入相府报功不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