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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殷洪魂归封神台,苏护暗通降西岐

苏全忠恨恨地道:“若不是吕岳、殷洪,我等父子进西岐多时矣。”苏护忙修书,命苏全忠夤夜将书穿在箭上,射入城中。那日是南宫适巡城,看见箭上有书,知是苏护的。忙下城进相府来,将书呈与姜丞相。子姜牙拆开观看。

征西元戎冀州侯苏护百叩顿首姜丞相麾下:护虽奉敕征讨,心已归周久矣。兵至西岐,急欲投戈麾下,执鞭役使。孰知天违人愿,致有殷洪、马元抗逆,今已授首。惟佐贰郑伦执迷不悟,尚自屡犯天条,获罪如山。护父子自思非天兵压寨,不能剿强诛逆。今特敬修尺一,望丞相早发大兵,今夜劫营。护父子乘机可将巨恶擒解施行。但愿早归圣主,共伐独夫,洗苏门一身之冤,见护虔诚至意,虽肝脑涂地,护之愿毕矣。谨此上启,苏护九顿。

姜子牙看罢书信大喜不已。次日午时发令,命黄飞虎父子五人作前队,邓九公冲左营,南宫适冲右营。令哪吒压阵。

郑伦与刘甫、苟章回见苏护:“不幸殷殿下遭于恶手,如今须得本上朝歌,面君请援,方能成功。”苏护只是口应:“俟明日区处。”诸人散入各帐房去了。苏侯暗暗打点今夜进西岐不提,郑伦那里知道?正是:挖下战坑擒虎豹,满天张网等蛟龙。

西岐众将等到傍晚将近黄昏时候,三路兵收拾出城埋伏。伺至二更时分,一声炮响,黄飞虎父子兵冲进营来,并无遮挡。左有邓九公,右有南宫适,三路齐进。郑伦急上火眼金睛兽,拎降魔杵往大辕门来,正遇黄家父子,五骑大战在一处,难解难分。

邓九公冲左营,刘甫大呼曰:“贼将慢来!”南宫适进右营,正遇苟章,接住厮杀。西岐城开门,发大队人马来接应,只杀得地沸天翻,苏家父子已往西岐城西门进去了。

邓九公与刘甫大战,刘甫非九公敌手,被九公一刀砍于马下。南宫适战苟章,展开刀法,苟章招架不住,拨马就走。正遇黄天祥,不及提防,被黄天祥刺斜里一枪挑于马下。二将灵魂已往封神台去了。

众将官把一个成汤大营杀的瓦解星散,单剩郑伦力抵众将。不防邓九公从旁边将刀一盖,降魔杵磕定不能起,被九公抓住袍带,拎过鞍鞒,往地上摔。两边士卒将郑伦绳缠索绑,捆将起来。

西岐城一夜,闹嚷嚷的,只到天明。姜子牙升了银安殿,聚将鼓响,众将上殿参谒,然后黄飞虎父子回令,邓九公回令:斩刘甫,擒郑伦;南宫适回令:大战苟章败走,遇黄天祥,枪刺而绝。又报:“苏护听令。”姜子牙传令请来。

苏家父子进来见姜子牙,方欲行礼,姜子牙道:“请起来叙话。君侯大德,仁义素布海内,不是小忠小信之夫。识时务,弃暗投明;审祸福,择主而仕。宁弃椒房之宠,以洗万世污名,真英雄也!不才无不敬羡。”

苏护父子答曰:“不才父子多有罪戾,蒙丞相曲赐生全,愧感无地!”彼此逊谢。言毕,姜子牙传令把郑伦推来,众将军校把郑伦蜂拥推至檐前。郑伦立而不跪,睁睛不语,有恨不能吞苏侯之意。

姜子牙道:“郑伦,谅你有多大本领,屡屡抗拒?今已被擒,何不屈膝求生,尚敢大廷抗礼!”郑伦大喝曰:“无知匹夫!吾与尔身为敌国,恨不得生擒尔等叛逆,解往朝歌,以正国法!今不幸吾主帅同谋,误被尔擒。有死而已,何必多言!”

姜子牙命左右:“推去斩讫号令!”众军校将郑伦推出相府,只等行刑牌出。只见苏护向前跪而言曰:“启丞相,郑伦违抗天威,理宜正法,但此人实是忠义,似还是可用之人。况此人胸中奇术,一将难求,望丞相赦其小过,怜而用之,亦古人释怨用仇之意,乞丞相海涵!”

姜子牙扶起苏护,笑眯眯地说道:“吾知郑将军忠义,乃可用之人,特激之使将军说之耳,易与见听。今将军既肯如此,老夫敢不如命!”

苏护闻言大喜,领令出府,至郑伦面前。郑伦见苏侯前来,低首不语。苏护劝道:“郑将军,你为何迷而不悟?常言识时务者,呼为俊杰。今国君无道,天愁民怨,四海分崩,生民涂炭,刀兵不歇,天下无不思为正天之欲绝殷商也。今周武以德行仁,推诚待士,泽及无告,民安物阜,三分有二归周,其天意可知。子牙不久东征,吊民伐罪,独夫授首,又谁能挽此愆尤也!将军可速早回头,我与你告过姜丞相,容你纳降,真不失君子见机而作,不然徒死无益!”郑伦长吁不语。

苏护复又说道:“郑将军,非我苦苦劝你,可惜你有大将之才,死非其所。你说忠臣不事二君,今天下诸侯归周,难道都是不忠的?难道武成王黄飞虎、邓九公俱是不忠的?必是君失其道,便不可为民之父母,而残贼之人,称为独夫。今天人叛乱,是纣王自绝与天。

况古语有云:‘良禽择木,贤臣择主。’将军可自三思,毋徒伊戚。天子征伐西岐,其艺术高明之士、经天纬地之才者,至此皆化为乌有,此岂人力为之哉!况子牙门下,多少高明之士,道术精奇之人,岂是草草罢了?郑将军不可执迷!当听吾言,后面有无限受用,不可以小忠小谅而已!”

郑伦被苏护一篇言语,说得如梦初觉,如醉方醒,长叹曰:“不才非君侯之言,几误用一番精神。只是吾屡有触犯,恐子牙门下诸将不能相容耳。”

苏护道:“姜丞相量如沧海,何细流之不纳?丞相门下,皆有道之士,何不见容?将军休得错用念头。待我禀过丞相就是。”

苏护至殿前打躬曰:“郑伦被末将一番说,肯归降,奈彼曾有小过,恐丞相门下诸人不能相容耳。”

姜子牙笑曰:“当日是彼此敌国,各为其主;今肯归降,系是一家,何嫌隙之有?”忙令左右传令:“将郑伦放了,衣冠相见。”

少时,郑伦整衣冠,至殿前下拜道:“末将逆天,不识时务,致劳丞相筹画,今既被擒,又蒙赦宥,此德此恩,没齿不忘矣!”

姜子牙忙降阶扶起,慰之曰:“将军忠心义胆,不佞识之久矣,但纣王无道,自绝于天,非臣子不忠于国也。吾主下贤礼士,将军当安心为国,毋得以嫌隙自疑耳。”郑伦再三拜谢。

姜子牙遂引苏护等至殿内,朝见武王。行礼称臣毕,王曰:“相父有何奏章?”姜子牙启曰:“冀州侯苏护今已归降,特来朝见。”

武王宣苏护上殿,慰曰:“孤守西土,克尽臣节,未敢逆天行事,不知何故,累辱王师。今卿等既舍纣归孤,暂往西土,孤于卿等,当共修臣节,以俟天子修德,再为商量。相父与孤代劳,设宴待之。”姜子牙领旨。苏侯人马尽行入城,西岐云集群雄不提。

且言汜水关韩荣闻得此报,大惊,忙差官修本赴朝歌城来。不知吉凶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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