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九公收集残军驻扎一夜,至次日升帐,其子邓秀、太鸾、赵升、孙焰红侍立。邓九公悲叹道:“吾自行兵以来,未尝遭此大辱。今又失吾爱女,不知死生,正是羊触藩篱,进退两难,奈何?奈何?”
太鸾上前说道:“元帅可差官赍表进朝告急,一面探听小姐下落。”正迟疑问,左右兵丁来报:“小姐领一枝人马,打西周旗号,至辕门等令。”太鸾等惊愕不定。邓九公:“令来。”左右开了辕门,婵玉下马进辕门,来至中军,双膝跪下。
邓九公看见如此行径,慌忙站起问道:“我儿,这是如何说?”邓婵玉不觉泪如雨下:“孩儿不敢说。”邓九公道:“你有甚冤屈,站起来说无妨。”
邓婵玉说道:“孩儿系深闺幼女,此事俱是父亲失言,弄巧成拙。父亲平空将我许了土行孙,勾引姜子牙,做出这番事来,将我擒入西岐,强逼为婚,如今追悔何及!”
邓九公听得此言,唬得魂飞天外,半晌无言。婵玉又进言曰:“孩儿今已失身,为土行孙妻子,欲保全爹爹一身之祸,不得不来说明。今纣王无道,天下分崩,三分天下,有二归周,其天意人心,不卜可知。纵有闻太师、魔家四将与十洲三岛真仙,俱皆灭亡。顺逆之道明甚。
今孩儿不孝,归顺西岐,不得不以利害与父亲言之。父亲今以爱女轻许敌国,姜子牙亲进汤营行礼,父亲虽是谦辞,谁肯信之?父亲况且失师辱国,归商自有显戮。
孩儿乃奉父命归适良人,自非私奔桑濮之地,父亲亦无罪孩儿之处。父亲若肯依孩儿之见,归顺西周,改邪归正,择主而仕,不但骨肉可以保全,实是弃暗投明,从顺弃逆,天下无不忻悦。”
邓九公被女儿一番言语,说得大是有理,自己沉思:欲奋勇行师,众寡莫逆;欲收军还国,事属嫌疑。沉吟半晌,对邓婵玉说道:“我儿,你是我爱女,我怎的舍得你?只是天意如此。但我羞入西岐,屈膝与姜子牙耳。如之奈何!”
邓婵玉道:“这有何难,姜丞相虚心下士,并无骄矜,父亲果真降周,孩儿愿先去说明,令姜子牙迎接。”邓九公见女婵玉如此言说,命邓婵玉先行,邓九公领众将归顺西岐。不题。
邓婵玉先至西岐城,入相府对子姜牙将上项事诉说一遍。姜子牙大喜,命左右排队伍出城,迎接邓元帅。左右闻命,俱披执迎接里余之地,已见邓九公军卒来至。
姜子牙道:“元帅请了。”邓九公连在马上欠背躬身:“末将才疏智浅,致蒙遣责,理之当然。今已纳降,望丞相恕罪!”
姜子牙忙勒骑向前,携邓九公手,并辔而言曰:“今将军既知顺逆,弃暗投明,俱是一殿之臣,何得又分彼此。况令爱又归吾门下师侄,吾又何敢赚将军哉!”
邓九公不胜感激,二人叙至相府下马,进银安殿,重整筵席,同诸将饮庆贺酒一宿不题。次日,见武王朝贺毕。
且不言邓九公归周。只见探马报入汜水关,韩荣听得邓九公纳绛,将女私配敌国,韩荣飞报至朝歌。有上大夫张谦看本,见此报大惊,忙进宫内,打听皇上在摘星楼,只得上楼启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