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防解剖时血气冲出,随风远送,敬事殿中门窗紧闭,尸老乍见一条白影自梁间跃下、开声喝止,还以为是什么天阴门或五禽门的好手闯了进来,谁知竟是一名年轻的小子,生得浓眉大眼、黝黑结实,相貌却是不识……
他对外道中的名人了若指掌,可不记得有少年模样的成名高手,生满凸疣的暗青丑脸上微一冷笑,怪眼斜也:“你是什么东西,敢来坏你爷爷的好事?”
银刃在肥短如棒槌的五指问滴溜溜一转,“唰,”一声刃尖朝下,迳往少女胸口插落!
“且慢”安生足尖一点,飞身扑去,岂料尸老这着却是虚招,转头张口,“一瞒”的一声从喉间喷出大股红烟,烟浓如血,腥臭难当,不住迸出石砾般的细小颗粒,竟不消停。
安生陡被血烟卷了进去,身子一僵,“砰!”摔落地面,抱头连滚几圈,似是痛苦难当,直至尸老脚边才不再扭动。
尸老张着血盆大口滚滚出烟,朝地面连喷了大半晌,这才意犹未尽地闭起嘴巴,鼻中“哼”的窜出两道淡淡余息,转头对面露惊恐的少女狞笑:“这‘化骨烟’遇血即化,一会儿皮肉烂去,能硬生生抖出一副光洁完整的白骨来……”
话没说完,烟中忽然探出一只铸铁似的黝黑手掌,牢牢箝着他的喉头,安生挥去淡红毒物,缓缓站了起来。
“你……怎么……呃……”
尸老瞪大了黄浊怪眼,被扼的双脚离地,不住痉挛抽搐。
安生自己也不知是怎么回事,料想是体内的乾元功自行发动,真气流转之间,毒气竟不能伤,怒道:“以毒害人,好卑鄙的手段!”
尸老突然冷笑,圆滚滚的肚子乍胀倏瘪,脖颈膨开,一条结实的黑红色烟柱自喉底狂喷而出!
安生及时偏开,双掌本能运劲一错,“喀喇”一记脆响,尸老的颈项已应声折断;余势所及,癞蛤蟆般的胖大身躯一阵乱转,顶着软耷耷的脑袋乱喷红烟。
安生忙一脚将尸体踢翻了去,尸身着地时面口朝下,这才阻住了腹中滚滚而出的毒烟。他有乾元真气护身,固然不怕“化骨烟”的剧毒,石台上的少女却没有这样的本事,所幸少女神智未失,及时闭住呼吸,并未嗅入那含有剧毒的腥红烟气。眼见化骨烟逐渐扩散,却没有消失,空气浮挹着一条条淡红色的烟丝,随手一拨都能扰动些个。安生嗅得久了,胸中隐隐有一股恶心烦躁的异样感,暗忖:“看来乾元真气也非不惧毒物,只是延缓了毒气入体的时间。”
摸遍了尸老的外衫内袋,却找不到打开手铐脚镣的钥匙。
他跃上横梁,褐开一小片壁板,就着窗口深呼吸几口,又回到石台边。
那少女胀红小脸,稚嫩的身子微微扭动,细小的胸腔之内气息将尽,就快要憋不住了。安生连忙俯身,张口堵住她的小嘴儿,少女本能地张开樱唇,贪婪吞着他度来的真气,乳鸽般的细小胸脯不住起伏,白得酥滑耀眼。
安生喂了她几口真气,拾起尸老掉落的银刃,低声道:“别怕!闭住呼吸,我一定救你出去。”
少女点了点头,抿着小嘴儿,眸中又涌起薄薄水雾,白皙的柔嫩面颊却羞得绯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