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尘也不清楚为什么,总之瞧那两人的样子是盯上自己了。莫非是以为他是大石脊派来的探子,先在云水城当中将情况打探好,而后在以密信让人前来将城池一网打尽。
这压根不现实的想法让诸葛尘哑然失笑,不过诸葛尘也没理睬两人的小心思,继续吃了起来。他下筷如飞,好似没有任何事情发生一般,不时的用手帕擦去因为小菜太过辛辣额头渗出的汗珠。
就在白衣为自己倒满一杯酒的时候,突然有一人冲入客栈当中,那人飞奔着来到诸葛尘身旁的那两人面前,也顾不得泄露机密自己会受到什么惩罚。实在是事态紧急,自己万不得已才会这么做。更何况接下来的事情,与城中任何一人都是息息相关。他们知道与否,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
“两位请快些去望城头那边,没想到大石脊这般不讲道义,如今已经是兵临城下。若非咱们的探子率先打听到了这个情报,恐怕万丈高的城墙都会成为摆设!”那人慌忙说出这一番话:“而且此次大石脊甚至不惜让红、银两甲的人带兵前来,摆明了就是要与咱们朱家,不死不休!”
容貌阴柔的男子冷哼一声,把玩着手中杯子。虽然面若冰霜,但也不见他如何惊慌,想必心中早就已经有了相应对策。只是他没想到大石脊的进攻竟然会到来的如此之快,而且直接动用了两位擅长用骑兵的人。
大石脊的骑兵,可以说冠绝整个云梦。而其中有三人统领的,又独步大石脊。这三人无名无姓,知道的唯一消息便是三人分别披戴黑甲、银甲与红甲。前者地位最高,只在大石脊的家主之下,也最得家主信任。本身便是一位天命巅峰境界的修行人,被那位臻道境界的老祖也寄予了厚望。因此一直在大石脊的高山上苦修,自然不能够前来云水城。但是战事初开,就前来两位,也真是看得起他们。
这般想着,两人便与那侍卫一同离开客栈。至于诸葛尘,则在结了帐后哼着小曲儿向着城墙那边走去。这么热闹的场景,他可得亲眼看看才行。毕竟凑热闹与参与到热闹当中去,是两码事。
云水城中,山雨欲来风满楼。不仅仅是百姓愁眉苦脸,远望那些城墙上的侍卫,眼神当中同样也藏着一丝愁苦。这其实再正常不过,没有几人真的愿意去厮杀。若是能够安稳度过百年光阴,岁月静好,谁又愿意奔波劳碌?
诸葛尘来到城墙下,不出意外的被朱家的侍卫给拦下。正当他准备转身离去,寻找其余没人的地方登上城墙的时候,在他身后走来一位公子哥儿。对方手中拿着一把折扇,二话没说便命令身边人将诸葛尘团团围住,随后开口说道:“你这人怎么这般面生,我从来没有在城中见过。又在这么紧急的时候来到城墙下,莫非是大石脊派来的探子?把他给我抓住审问一番,看到最后是否露出马脚来。”
那公子哥儿大手一挥,身边的侍卫便伸手要将诸葛尘擒拿。此人名为朱朝,虽然不是朱家的嫡长子,但也出身主脉当中。寻常时候就在家族当中负责一些杂七杂八的事,哪怕算不上胸无大志的那一类人,但胸中墨水也极少。可他偏偏以为自己便是朱家不可或缺的那一环,没他不行。因此三天两头仗着自己的身份,对周围人指指点点。
那些侍卫当中,其中一人算得上是朱朝的走狗,拿着一根麻绳便准备从后面将诸葛尘给捆住。只是白衣怎能坐以待毙,抓住对方的手臂一扭,便是一声惨叫。
他眯起眼睛看着跪倒在自己面前,因为钻心之痛只顾着嘶吼却什么也说不出来的侍卫,与朱朝说道:“我进入云水城当中,是携带着通关文谍的。而且也不会在此逗留很长的时间,歇歇脚后,便会去往渡口离开。你们朱家与大石脊的恩怨,我没有半点儿兴趣知道。但要是我解释的清楚而你们不愿听,我不介意握剑说话。”
朱朝这才发现眼前的白衣青年,腰间是悬佩有两柄佩剑的。都说这是剑修做派,朱朝虽然没有亲眼见过,但也不免多想。如今朱家正值多事之秋,自己不为家族出力也就罢了,招惹来一位剑修的话,那日后他也不必在朱家继续耀武扬威去了。直接发配去渡口那边,经受风吹日晒,哪怕忙里偷闲的想喝口酒,都得被鞭子一顿伺候。
不过在他认真权衡利弊的时候,诸葛尘已经以白驹极速悄无声息的从人群当中离去。而且站在城下,仅仅一步便来到城头。放眼望去,兵临城下,那些骑兵迎面而来的阵阵呐喊声,都会让寻常凡人心惊胆战。
在一众骑兵当中,最显眼的便是那银甲与红甲。
诸葛尘瞧了片刻后,有些无奈的自言自语道:“瞧这样子,骑兵围城,我就算想去往渡口,也得被耽搁一阵了。”
修行人就算是登临臻道乃至于是大臻道境界,是要不能够假借天道为己用,想要去做那沙场万人敌,都是难如登天的一件事情。斩杀千百人并非难事,可随后迎来的问题便是气机停滞,无法换气的问题。若是一个不慎,在自身最虚弱的时候被冲杀淹没,那便是身死道消的结局了。更何况没有几位修行人会蠢到与千军万马过独木桥般的厮杀,想要飘然离去,倒也不是一件难事。
但若是圣人亲临,便无比简单了。借助天道的镇压,仙人五境之下,根本没有还手之力。到时候沙场上寥寥无几的修行人,会是圣人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