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几日,诸葛尘都在养伤,暂时还不能回去鸦的那间屋子。这也就是他了,换做其他人,肯定会多想三个女子共处一个屋檐下,会发生怎样的争端。
然而他的心思根本没在这,明知身受重伤不能喝酒,但面对城市父子的离别,那夜他还是喝了一个酩酊大醉。并把刚央城内发生的一切说出,他虽然能够明显看出城主的伤心,可也不知该如何安慰。
第二天酒醒之后,诸葛尘便发现城市父子走了。刚央城无主多日,肯定不能让这种情况继续下去。而城主又时刻心怀百姓,担心在所难免。只是当白衣回想起昨夜城主眼神当中的坚毅时候,便能猜出那位中年人对云梦皇室是何等的失望。
诸葛尘看着满地的空酒壶,向外望去,不见落魄汉子的踪影。他有些奇怪,活动着自己的筋骨,自言自语道:“那人那么神秘,会是什么境界的修行人呢?虽然猜不出,不过越高越好,至少我知道他对我,是没有恶意的。”
大战一场过后,虽说短时间内没办法让自己的杀力回到巅峰的状态,但却因祸得福。因为狂暴气机的冲刷,诸葛尘感觉自己的伪境瓶颈已经松动。不仅如此,在生死之间徘徊,更让他对于“轮回”二字的理解有了不小的加深。相信用不了多长的时间,他便能够再打捞起一桩竹篮妙术。
一想到这里,诸葛尘便开心的笑了起来。他虽然不是武痴,但对于境界仍有一份执念。杀力再高,超凡入圣,不还是于人仙有着极大的差距?哪怕步入顶尖境界,放眼天下无敌手,面对人仙,仍旧无法有丝毫抵抗的能力。
当然神王体除外。
听见滴答声,诸葛尘望向窗外,那是蒙蒙细雨砸在瓦片上的声音。正巧门口放着一把油纸伞,诸葛尘难以拒绝这样的巧合,便提伞出门在雨中散步。就当作是将这几日的心中阴霾一扫而空,况且他从来都不是喜欢为难自己的人。难事得过且过,放过自己在他这,或者说在从那座小城当中走出的诸葛尘的身上,从来都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
抬头仰望天空,诸葛尘以剑气将雨滴串联,在他周围就好似有一道帷幕一般。他身处于这方极简单的小世界当中,自娱自乐。曾经年少时,白衣喜欢做很多事情,比如游山玩水,或是一醉方休。但等到心境平和下来的时候,走在雨中,看着来来往往且渐渐稀少的人群,他便感觉天地间万籁俱静,胸膛修行路也难得安宁。
转过街角,四周空无一人,诸葛尘哼着小曲儿缓步向前走去。等到面朝墙壁,进入死胡同后,他方才转过身来,微笑着说道:“看来皇室还是没死心啊,非得将我斩杀才行?还是说见不到我的尸体,他们便寝室难安?不过不得不说,这是他们唯一的机会了。等到几天后我伤势痊愈,杀力更进一步,本就鸡犬不宁的皇室,恐怕就会更加头疼了。所以这时候前来杀我,确实是最好的选择。那么你是听从命令的皇室刺客走狗,还是收下钱财行事的杀手?”
诸葛尘伸了一个懒腰,将缠在自己身上的绷带有条不紊的拆下。纵然杀力没有恢复到自己的巅峰,可该拼命的时候还得拼命。
雨滴在一瞬间停滞在空中,而当它们再度落下的时候,诸葛尘只感觉一股血腥气扑面而来。那名前来刺杀他的刺客,究竟是杀了多少人,才会带着这股由尸海当中走出来的气息?
杀人如麻的修行人诸葛尘见过不少,但这般狠决的确实为数不多。就好似刺杀不成功,自己便会引颈就戮。身为刺客,本就应该有这样的心思。像鸦一般多愁善感的女子,其实不适合干这一行。万一动了恻隐之心,便会牵连到自己的心上。真正适合成为刺客的人,便是那些失去自我,沦为行尸走肉一般的修行人。
他们出手不计后果,甚至不在乎自己的生死。以伤换伤常有,比诸葛尘更适合疯子这个名头。
那名前来杀他的刺客在江湖上的名号叫撑伞人,因为每一位死在他手中的目标,无一例外是倒在细雨蒙蒙当中的。而在尸体上,则插着一把已经被撑开的油纸伞。如此“诗情画意”的一幕,很难不让人觉得这位撑伞人是一名货真价实的变态。
而且撑伞人在那些花钱买人性命的雇主当中的口碑极好,正是因为他从未失手。虽然至今他都未能将臻道境界修行人的人头握在手中,但这并不能代表什么。能够将臻道视为仇人的,本身也会踏入这一境界,需要撑伞人一个难登大雅之堂的刺客来画蛇添足?
诸葛尘出门之前并未将胶柱与三辰两把佩剑佩戴在腰间,因此面对突然的刺杀,他一直都在思索该如何挡下对方的第一次进攻。刺客出手,本就高明在一个难以捉摸,而且敌明我暗很容易便会让人判断错误。而且刺客既然讲究一个一击必杀,这第一手绝不会徒有其表。只要他能够在破解之后留有余力,等到捕捉到了对方踪迹,而去硬碰硬的话未必不能拖着伤体安然离去。
要说还是诸葛尘的胆子大,不然李惊云也不会评价此子气吞山河。他甚至去想该如何削去对方的项上人头,那用什么呢?
诸葛尘眯起眼睛,过隙飞剑便自他大袖当中一掠而出,直接拦在了撑伞人的前方。挡下了对方手中匕首的同时,时光之力冲破雨幕,一道早就藏在飞剑剑身上的浩然剑气急掠而出,在对方身上留下一道伤口。爱你电子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