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都三座青楼当中,论名声,当然是白雪楼最好,人气也最高。但若是花魁之间的比较,无冕之王毫无疑问会落在锦绣的头上。没有其他的原因,只是因为这位女子的卓尔不群。能够让君臣拜倒在她的裙下,心甘情愿掏钱,肯定是有自己独到的地方的。
许多皇帝世家子,做梦就是能够拉一拉锦绣的小手,只可惜来到求凤楼当中,哪怕见到了女子,能做的也不外乎是饮酒听曲儿罢了。可不尽兴归不尽兴,还真能做那霸王硬上弓的勾当?当真以为能够在偌大皇都当中占据最黄金的地段,开着位居前三甲的青楼,背后没靠山?
更何况还有宰相独子明确表达了自己对锦绣的爱慕之情,虽然如今两人仍旧是八字没一撇的事,可没谁愿意去触霉头。而且正是宰相风头正盛的时候,引火烧身。
诸葛尘走入那间装饰典雅的屋子当中,第一眼便看见了坐在毯子上拿着酒杯,却有些局促的君臣。他看向锦绣的眼神当中饱含深情,只是并未有龌龊的念头。很难想象家世显赫,而且骨子里清高的宰相独子,会喜欢上一位风尘女子。纵然对方是在青楼当中身由己,可以按照意愿选择见不见人的花魁,可归根结底还是配不上君臣。
凡人间的谈婚论嫁,讲究的不就是门当户对这四个字?
锦绣也瞧见了诸葛尘,所以才停下弹琴,微微皱眉。
“我还以为屋子里能有多热闹呢。”诸葛尘自说自话,随后坐在了君臣身边,挑眉说道:“方才明白我已经与求凤楼付了钱,所以今日锦绣姑娘的屋中,只应该有我一人才对。”
君臣上下打量白衣,确定对方并不是那几位自己在皇都当中惹不起的年轻人后,方才爽朗大笑一声说道:“你是在说胡话?来求凤楼的人都知道,但凡我君臣踏入此地,顶楼就应该只有我一人了。想你不知,我也不计较。花了多少钱你与我说,我给你便是。”
“那好啊,一枚沉疴币。”诸葛尘这般说着,伸出一根手指来,似笑非笑的看向君臣。
“你耍我?!”君臣言语当中,已经隐约有了怒气。
一枚沉疴币,就算是在皇都当中,也能够干太多的事情。可以买下一栋位置在临近繁华地段的宅子,可以买来的几百壶好酒,足够喝上足足几年。可以买来美貌小妾,夜夜笙歌。可以逼良为娼,可以收纳众多野修护卫。但独独用在花魁身上,会让人痛骂一声败家子。
哪怕是对于君臣来说,一枚沉疴币也是天价。纵然他能够拿得出来,也不会用在为了女子争风吃醋上面。
他狞笑一声,露出了与诸葛尘这位剑仙相处的时候绝不会有的神情,或者这才是他的原本面貌。也难怪,有一个心机深沉的,喜欢算计别人,可骨子里却是个生意人的爹,照猫画虎,也不会是善茬。而且在一众世家子的口中,他君臣,从来都是不好招惹的恶人。
诸葛尘又从芥子当中取出一枚沉疴币来放在桌面,并为理睬君臣的狂躁,而是直接与锦绣说道:“我见姑娘,如见仙子,方才那一枚沉疴币如何足够?再加一枚才行。若是姑娘觉得仍旧不够的话,只管开口,我朱江水没别的,就是钱不少!”
锦绣闻言,心中有些动摇。她身为求凤楼的头牌,至今都没有答应君臣的追求,不是不想,只是不能罢了。整座求凤楼的背后靠山,其实是皇宫当中的某位皇子。对此整个求凤楼知晓内幕的人也极少,而且仅仅知道这一点,至于是谁、建立起求凤楼的目的,她们自然一概不知。
不过可以确定的一点是,像锦绣一般的青楼女子,需要做的就只有赚钱。只要在年轻时候,姿色足够,赚的更多,才能够脱离求凤楼,过上每一个女子都曾想过的相夫教子的日子。
她当然想要嫁个宰相独子,从此都为一跃千丈,变得高不可攀。只是在这之前,她得先要为求凤楼带来足足一枚洞天币的营收才行。
可一枚洞天币,对于大多数修行人来说,都是梦寐以求,更何况是她一个凡人了?天命境界的野修或许手中有这些钱财,可也会拿去皇都拍卖行当中买来趁手的兵器,让自己的杀力突飞猛进。能用在女子身上?还是只可远观的那种。
君臣将锦绣表情的细微变化看在眼中,不过他却什么也没有说,而是重新审视起白衣来。
能够拍出一枚沉疴币,只为了让锦绣陪他一晚,这件事换做君臣,玩玩做不到。要么对方真是个财大气粗的宗门宗主嫡长子,不在乎区区一枚沉疴币。就如同富贵人家买消遣东西一样,半点儿不心疼。要么就是心机深沉之人,想要从中获得点什么。
前者倒还好,君臣苦思冥想,也没有想到整个云梦境内,有如此胆大包天的宗门,敢与如今正得皇上信赖的宰相府邸掰手腕。如果是因为花宴来此凑热闹的,那就更简单了。君臣有自信,让对方悄无声息的死在偌大皇都当中。即便追查前来,只需要拉出两头替罪羊,如何都不能把账算在他的身上。
可要是后者,就有些难缠了。既然想的多,敢进入这间屋子当中不可能没有后手。况且他来求凤楼从来都不会携带侍卫,若是对方真暴起发难,他该如何是好?q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