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望河山壮丽,确实能够让人心情舒畅,这或许就是那些迁客骚人都喜欢寄情于山水之间的原因。
诸葛尘并未选择在平天帮山头这边登高远眺,实在是因为阿花的容貌太能给自己惹来祸端。哪怕他是剑修,腰间有佩剑便可将万般事看作一件事。可有些时候,也不得不认同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道理。
白衣大袖飘摇,本应该是神仙风姿,可因为打了一个哈欠,那股遗世独立的谪仙人气质,就要大打折扣了。委实是因为这几日太过疲惫了,在僧侣的小世界当中,便与“自己”转战三千里。走出那里,也不得消停。而且距离他进入皇都的日子也是越来越近,再好的情况,自己也得出手,绝没有他坐收渔翁之利的可能。
阿花站在他身边,没有向远处看去的念头。这也难怪,她本就生在这山林当中,各处去过无数次,早就看腻了。在独到的风景,也如同枯藤老树一般,没什么滋味。
“公子,这有什么好看的?山头光秃,就算有树这时节也已经枯黄。”阿花有些疑惑的问道,随后俯下身子,蹲在地上看着那些似乎是在搬家的蚂蚁。而后她便抬起头来看着天幕,自言自语道:“瞧这天色,似乎是要下一场大雨啊!我娘亲老早就说过,天下大雨,天公流泪,莫非那不可寻觅的天道,也有伤心时?”
诸葛尘被这说法逗得一笑,他取下酒壶,轻轻摇晃。本想喝一口解渴,只可惜壶中余酒太少,也就是一口的事,因此他才不得不放弃这个念头。
阿花见状一笑,开口说道:“有机会的话,我来赚钱,给公子买酒喝。就当作是公子带我离开山林,去天下见世面的报答。”
谁说狐妖薄情不知恩?诸葛尘若是遇到了那个胡诌的人,一定得给他两道剑气,让他出此言误导旁人几百年。
诸葛尘收起酒壶,轻声说道:“那感情好。”
貌似从自己来到这座天下后,还没人与他说过为了报答给他买酒吧?
白衣哑然失笑。
自己有两把佩剑,俱是名列前茅的剑锋。因而除了喜好飞剑之外,真正让他觉得多多益善的,也就只有酒水了。
修行人饮酒,不以气机化解酒力,图一个一醉方休,自然最好。兴致到了,胡言乱语几句又能如何?只要酒品还看得过去,不强拉着别人喝没喝完的酒,在诸葛尘这里都是酒桌上能够相谈甚欢的酒友。
喝了这么多的酒,上至一枚诸仙币才能买来的诸仙酿,下至市井当中一颗铜板一两的散白酒他都喝过。不过他酩酊大醉的时候,却是很少。
剑修有心事,出剑就好了。要是出剑还不行,那就是重重心事积压了。
好在诸葛尘觉得自己到不了这地步,就如同酒水一般,这壶喝完还有下一壶。虽然分出一个高低贵贱,可万万没有对错之分。
......
两人并肩向山下走去,阿花则戴上一顶能够遮住她容颜的帽子。虽说她不情愿,可在诸葛尘衣已经皱起的没有面前,她也只能答应。只不过瞧那委屈模样,心里应该是将白衣骂了几个来回。
但阿花的出彩身段,还是帮着她赚足了视线。
等来到平天帮山头这边,意料之中马晃就在路上等着他,而且身边还有一位遮面男子。这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马晃此人心气极高,一向独来独往。山头上的贼寇入不了他的法眼,起初他倒是还能够与老帮主说些话。而这些年,除了闭关之外,他便在皇都外的官道上厮杀。若非战功卓著,说不定老帮主也会亲自出面教训他。只不过以马晃的心高气傲,能不能听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方才去你那间暂住的屋子当中没找到你,还以为你是惜命逃脱了。若是当真如此的话,懦弱归懦弱,可总归不是个蠢货。至于现在你站在这里,与送死有何异?”马晃笑着说道,看起来似乎是胜券在握。他壮着胆子开口说道,因为底气不足,这一番话倒像是在自言自语。若非身后有宰相府邸的援助,他哪里敢前来挑衅?
他的目光先是落在白衣身上,而后不自觉的被阿花给吸引了去。
那眼神毫无避讳,藏着贪婪与占有,让得阿花十分不舒服。
“公子,等下你可得替阿花好好教训一下那人。模样与境界俱是不如公子,也太嚣张了!实在不行,让我去,保证把他揍成爹妈都不认识的猪头。”阿花愤愤不平的说道,这一路走来,她本就是十分介意沿途遇到的那些人的肆无忌惮的目光。只不过因为诸葛尘朝向她轻轻摇头,这才被她给忍下。如今积怒到了顶点,谁来劝说都没用。久禾书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