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好似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身体对罗天这样血气方刚的男人来说具有怎样的诱惑力。那两颗如樱桃般粉嫩的玉兔,随着女孩的走动微微跳动着,冰雪般的肌肤在昏暗的石屋中就像月亮般刺眼。虽然罗天知道现在的情形已经危及到了极致,但还是情不自禁的咽了咽口水。
石屋之后就是那条被晶石铺满的通道,岩壁两侧的夜明珠把阵阵温和的光投射在罗天和樱身上,不知什么地方飘来芦荟和樱花的清香。
这种通道本应该出现在皇帝的陵墓或是什么高人的遗迹中,每块晶石都价值不菲,长道上的每块晶石都在闪烁着价值不菲的刺眼光芒,晶石地板因为没有一丝尘土的沾染而明亮如镜,纤纤出水。
罗天想了想,还是把自己沾满了鲜血的鞋子脱掉,踩在晶石地板上微微发凉。
走了不过半盏茶时间,樱打开一道石门,指了指那里铺上了一层毯子的地面,大概是示意罗天坐下来等自己,然后转身走进了对面的石屋。
原来在那道石门后还别有洞天,想要打造出这样规格的晶石洞府,恐怕以沧澜帝国的国库财力,都是颇为吃力。这样的日子和装饰,那里是什么囚禁,分明是享受才对。
石屋中有一个书柜,上面大多都是流传世俗的话本小说,还有几本史书与传记,可这几本书的纸页根本没有什么破损或变色,看来女孩只是随手翻过看了两页,就将其打入了冷宫,书柜对面有张木桌,罗天在桌边坐下,环顾四周。
同样是由晶石打造的墙上没有太多装饰,只是悬挂着一道匾额,上写“上善若水”。水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罗天不太懂这些古语典籍,但这句话曾数次出现在一些杂记游记上,他还是认识的。
除了这张书柜和匾额以外,石屋中就没有任何其他装饰品了,也没有什么家具和娱乐物品。樱走进对面的石屋时并未关门,里面也是同样由晶石打造,只不过粉色的毛毯换成了一张不大的床铺,上面的床单与被褥都只是由樱花点缀,极为单调。
唯一能用来消遣的东西,恐怕就是那些看着极为廉价的小玩具了。虽然玄者闭关一闭眼一睁眼过去几年都是家常便饭,但要是一个如花似玉的美丽女孩一直生活在这种地方,非要把人逼疯不可。
罗天微微弯着腰,看着木桌上的木材纹路,应该是由上好的紫檀制成,他看着被人精心打过蜡的木桌,想象自己要是生活在这座“坟墓”里应该是什么心情……
应该会很开心的吧……
罗天这么想着。
看年纪她和自己应该差不多大,但这种“怪物”不可以常理度之,所以她的年纪应该不会像表面这么年轻。那么,她已经在这里生活了多少年?几十年?一百年?还是……几百年?
没有一颗钢铁般的内心,绝不可能长时间生活在这样的环境里。
因为在这种好似能吞噬所有的孤独与寂寞面前,恐怕绝大多数人,都会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
樱已经从对面的石屋中走了出来,但还是只穿了个肚兜,罗天死死的低着头,控制着自己的眼神不要乱漂,心里疯狂念着:“非礼勿视,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樱旁若无人地将那件白色衣裙扔在桌子上,刚才罗天微微扫视了一眼,对面的石室里,打开的衣柜中整整齐齐地挂着这种白色衣裙,足有十几件,好似她只有这么一种衣服。
罗天几乎可以肯定她基本没有离开过这座“坟墓”,甚至有可能连那间石室都没出去过。她不知道女人对男人的诱惑力有多大,她不知道在别人面前赤裸身体应该要有羞涩的心情,她不知道这个世界上并不是所有人都像她这般不谙世事。所以她会对罗天毫无防备,在她眼里罗天大概就是一件好玩的玩具,或是要留着慢慢品尝的可口食物?
没有人会在玩具和食物面前流有羞涩的情绪。
“我们走吧。”樱一丝不苟的系好了肚兜,然后将衣裙穿好,血红色的长发披在背上,就像在雪原里从天而降了一道血瀑。
她的声音很干净,却有些发涩,语速缓慢且生硬,应该是很少说话的缘故。
“去哪儿?”罗天看着她问道,心想这裙子还真是适合她,就是尽量不要在大半夜里出去晃荡,容易吓死人的。
“嗯……外面。”樱想了想,然后理直气壮的说道。
“可是外面都是血傀。”
“那就去没有的地方。”
罗天被樱天经地义的样子噎的说不出话来,你是不怕那些一爪子连钢铁都能切断的血傀,可我只是个小真玄境啊,虽然他并不能以普通的真玄境看待,可在那群血傀眼里,无非是兔子和绵羊之间的区别。这里不是有书和茶么……好吧虽然没有茶,但你要是觉得无聊,我念书给你听也不是很好的选择吗?就像爸爸哄女儿睡觉一样。
“我想出去玩。”樱把那只花布娃娃拿到罗天面前,掰着它的脸做出了一个“哭泣”的表情。
罗天这才明白了,原来樱就像是一个无时无刻都在憧憬外面天地的小女生,对于井底之蛙来说世界分为两块,井中与外面,对樱来说也同样如此。
樱看了罗天半天,见他还是满脸犹豫的模样,就转身走到对面的石室里,拿出一个小木箱,将床边为数不多的几件玩具郑重的摆放在里面,然后将它放在罗天面前。
木箱里只有四样东西,一只风车,一个九连环,一朵蜡制的小花,还有一个做工粗糙的小木船。每样东西上都有一个红色的“樱”字,代表着这些东西只属于她自己。现在这个木箱里又多了一件宝贝——那个看起来比这四件玩具稍稍精致一些的花布娃娃。樱的指尖渗出一滴鲜血,将其滴在娃娃身上,随后在瞬间变化成了一个樱字,被女孩郑重的放在木箱中间,看起来这只娃娃应该是她现在最宠幸的玩具了。
罗天别无选择,只能抱着木箱子跟在樱身后,穿过长长的晶石通道后,他们来到了原先的那座石室。
现在看来,这座最外面的石室应该是樱的浴池,木桶中的洗澡水还没有收拾干净,散发着薄薄的雾气,木桶上有个小孔,热水应该就是从里面流下来的。
看着这幅景象,罗天突然想起了一个关键问题。
将樱关在这里的人,好像并不是囚禁她,反而像是在保护她。
这里除了比较单调无聊以外,简直就是最完美的避险圣地,如果不是自己误打误撞走了进来,恐怕早在外面的大阵里就被活活饿死,就算没有被饿死,也早就被那些血傀吞了个干净。
现在想来,囤积在外的那些血傀并不是在威胁樱的安全,而是在守护她。
樱赤裸着玉足缓缓走出门槛,在即将接触到地面的上一刻,那些腥臭浓厚的血水就像有了自己的意识般迅速分到两侧,像是在夹道欢迎樱的莅临。
血傀群就像地上的血水般无声无息的走到两侧,俯首帖耳地趴在地下,表示对樱的绝对尊敬与服从。
但在罗天抱着木箱经过血傀群的时候,有些血傀张开足有罗天半个身子大的巨嘴,露出里面如蟒蛇般密密麻麻的巨齿,不知道是要吼叫还是想要咬断罗天的脖子来吮吸血液。罗天看着这幅景象咽了咽口水,在不经意间向着樱缓缓靠了靠,虽然他看起来比面前的女孩要高大强壮许多,但在这种时候,他的性命只在樱的一言之中。
走在前面的女孩忽然伸手握住了罗天的手腕,然后继续前行,这个小小的举动让血傀们意识到这个看起来很美味的食物属于樱,属于这个让它们不得不仰视的帝王。于是血傀们平息了,安心了,放弃了,它们再次趴在地上俯首帖耳,这只可口的食物属于它们的王,就算这群血傀对罗天再如何垂涎欲滴,也不敢去触犯王的威严。
罗天看着那群距离他只有不到一尺距离的血傀们,每一步都走得颤颤巍巍。樱就像是降临凡尘的仙女,而他就是仙女手里的那颗仙丹,凡人再如何垂涎仙丹的美味,也绝不敢从仙女手中抢夺东西。
自己到底把什么东西给放出来了?
罗天几乎没怎么波动过的内心,突然在此刻颤抖着抽了一下。
走出石室之后,是一片交纵复杂的迷宫通道,仙女般的樱缓缓停下了脚步,对额头还流着冷汗的罗天轻声细语的说道:“我不认识路。”
罗天拿着那只木箱,只觉得如果不是自己在做梦,就是这个女孩在做梦。
自己要是认得路,还能把你放出来?
(生日出去小酌了几杯,脑子晕晕呼呼的码了一章,明早起来我再过一遍看看有没有什么错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