缄默了不知道多久,言欢嗓子干哑,抿了抿唇瓣,温声道:“原本之前就想告诉你了,可话在嘴边的时候,又咽了下去,前几天又想对你提,可你去出差了。”
淡淡的几句,算是解释,并非是想例行公事的通知他而已,也想过与他商量,可有些话,到底是难开口。
纪深爵靠在座椅上,微微合上眼,胸膛微微起伏,浓烈的情绪因为这些话稍微平复了一点。
可接踵而至的,是心上的失落和空洞。
昏暗的车里,他问:“比起去好莱坞发展,我在你心里,并不那么重要是吗?”
声音不带任何愠怒,是平铺直叙的问句,这是失望了。
他没敢看她的眼睛,怕看出她撒谎的痕迹。
言欢摇摇头,说:“完全不是。”
纪深爵心里,暗暗松了口气。
连他自己都觉得他这样没出息到了极点,还像个男人吗?简直是个窝囊废。
被一个女人完全掌控和左右着,纪深爵感觉自己快废了。
言欢不是个很喜欢外露情绪的人,也没有把心里话全部倒出来说一遍的习惯,她只单纯的认为,这是她的决定,她在心里做了怎样的决定便会自己去履行,对方不必知道,也不必苛求对方也跟她一样去执行。
可现在,言欢却忍不住的说:“我想去好莱坞发展,是因为想要成长为可以跟你比肩而立的人,那些人说我们不配,我本也觉得可以不用管,嘴巴长在他们身上,他们说什么又与我何干。可纪深爵,我才发现,我内心一样渴望成为和你势均力敌的伴侣,我想要足以与你相配,而不是一出事只能躲在你身后的弱者,我也想独当一面,若是有一天你需要,我也可以挡在你面前,保护你。”
这些话,纪深爵还是第一次从言欢口中听到。
不免有些震撼,心脏微微震动,他甚至不知道该对言欢说什么。
纪深爵良久的沉默,让言欢以为,他只是觉得她说的话可笑。
言欢微微扭头,看向他,轻笑了一声,“你是不是觉得我说的话,很幼稚?”
他纪深爵,怎么会沦落到有一天需要她挡在他前面。
她不过是娱乐圈的一粒尘埃,又怎么能强大到跟纪深爵比肩而立、势均力敌?
纪深爵无从回答,要他说么?按他的性格,他应该说:谁说我们不配,我叫人把他的嘴巴封上。
可纪深爵又知道,言欢没有在开玩笑。
深重的无奈,不想让她离开自己,又不得不放她走。
情绪太过复杂,他一个人先下了车。
从院子里走到别墅屋内,他没打伞,头上、肩上满是雪花,浑身都是冷意。
言欢在车内坐了好久,用指尖掐着自己的掌心许久,还是鼓起勇气出了车去面对。
无论纪深爵最后的决定是什么,她都会漂亮且始终如一的把自己先前的决定一路走完。
假使他决定放弃她,也是没关系的,等她回来,她会重新出现在他的视野里,重新将他追回来。
言欢走回屋内时,屋内没开灯,很黑,胳膊肘蓦然被一只大手牢牢攥住,拉进一个并不算温暖的怀里。
对方很霸道,口气也是强势的,“你要离开我多久?”
言欢微怔,他这是完全同意了?
“如果快的话,两年?我也不清楚,但我会尽快。”
两年,真是残忍的不行。
纪深爵捏着她的手臂,不自觉的捏紧,言欢感觉很疼,但一声没吭。
任由他那么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