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承允睇视着白成谦,封了寒霜般的五官,沉冷又凌厉。
他一字一句道:“离她远一点,否则……”
留下一句意味深长的威胁,白承允拽松了领带,转身出了楼梯间。
白成谦揉了揉发疼的肚子,低咒了声,一步步又回到了产科的楼层。
沈小雅的病房里,沈母钟月玲用温水湿了毛巾,给沈小雅擦着身子上的汗。
沈小雅的刀口还在生长期,暂时不能碰水洗澡。
钟月玲去洗手间换了盆温水,出来时看着空荡荡的病房,埋怨了句:“你这都生了孩子了,他也不留在这里照顾你?”
“他”是谁,不言而喻。
沈小雅想着从昨天起就行踪不定的白成谦,眼神冰凉了下,怕被母亲看出异常,又笑着。
“妈,你也知道成谦回来的太突然了,非洲那边的项目其实还没结束呢。他有工作在身,也是身不由己嘛。不过幸好,有你在这里陪陪我,我已经很满足了。”
替白成谦说着好话时,也不忘吹一波钟月玲的彩虹屁。
钟月玲颇为受用,嗔怨地戳了下沈小雅的额头:“你啊,就是太好说话了。要我年轻时候你爸爸对我这样,我早就把他踹走让他哪里凉快哪儿待着去了。”
父母的恩爱,沈小雅一直都是看在眼里的,可她这辈子,注定是和恩爱没缘分了吧。
“妈,我和成谦或许现在不完美,但我相信,假以时日,我们一定也会像你和爸爸那样幸福的。”沈小雅安慰着母亲,也安慰着自己。
钟月玲何尝不知道自己的女儿傻,她叹了口气,想起厨房里还炖着汤,把毛巾扔进了水盆里:“我去看看汤。”
钟月玲前脚刚走,白成谦从外面进来。黑色的外套上沾了不少灰尘,而他的嘴角,还残留着血色的痕迹。
沈小雅惊愕地看着这副样子的白成谦,瞪大眼睛惊呼道:“成谦,你这是去哪里了?”
白成谦还沉浸在愤怒的情绪里没脱离出来,若不是他把手机落在病房,也不会回到这里。
本就烦闷,再被沈小雅一问,白成谦这几日来积压的燥郁顷刻间爆发:“我去哪里跟你有什么关系?沈小雅,你真以为你挂着个我妻子的名份,就可以对我管天管地了?”
他的声音大,又接近于咆哮,婴儿床上沉睡的孩子一下子被吓到,短暂的安静后嗷地一声哭了出来,尖锐又刺耳。
沈小雅从生下孩子以来,还没听孩子哭得这么凄厉,她吓坏了,也不顾自己刀口恢复的不好,掀了被单下床,赤着脚朝婴儿床那边跑去。
与此同时,钟月玲听到动静从厨房里跑回来,在看到哭嚎的外孙和奔跑的沈小雅时,气不打一处来:“小雅,你快停下,别跑!你现在的身体不能跑的啊!”
像是母亲的提示按开了自己身上的某个开关,沈小雅身子重重一晃,刺痛从小腹处出发迅速延伸至四肢。
她痛极低头看去,小腹处的衣服,已渐渐被鲜血湿透。
是剖腹产的刀口裂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