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成谨最恨的,也是白承允的这份高高在上的样子。
他暗中握了握双拳,放松语气道:“承允,我在下飞机后见到过来接我们的佣人吴妈时,听她说我父母昨晚之所以那么晚还外出,是你叫他们出去的?你看我和成谦急急忙忙赶回来,还什么都不知道,不知可否问一句,你叫他们出去,是有什么事吗?”
一语既出,周围剩下的几个人目光都集中到了白承允身上。
白元海和刘永是震惊,李薇薇是疑惑,冷苍欲言又止。沈小雅则是一潭死水,即使望向白承允,也是目含讥诮,仿佛早就看透了这世态炎凉的好笑把戏。
白元海等不及白承允回答,急道:“承允,成谨说的是真的?你真的找你大伯他们了?什么事不能在老宅里说,还非得出去?”
白承允清冷的眉眼淡淡掀起,黑眸里的光平静无波,“有事。”
简单的只回了两个字,多余的,却不再多说。
白成谦看着他这副样子就来气,连夜赶路,他眼睛里都是红血丝,瞪起人来,格外恐怖。
“白承允,我爸妈到底哪里碍着你了,你连他们都不放过?爷爷早说了白家的家产是你的,就算这样,你也不肯留他们,一定要除掉所有后患才行?那接下来是不是就轮到我们兄弟二人了?”
这言语就过激了。
果然,话音刚落,先是白元海高声斥责了句:“成谦,在非洲待了这么长时间,这性子都没给你磨好?”
白成谨也出声,声调没什么起伏,却没少半分威严:“成谦,向承允道歉。我们没有任何证据的前提下,你这就是污蔑,你还嫌白家不够乱吗?是要让人看了我们的笑话?”
这话虽然听上去很识大体,但一牵扯到“证据”二字,就格外引人深思耐人寻味了。
白元海没想到葬礼刚结束,就要面对这种事情。他扶了扶汩汩作疼的太阳穴,指着白承允道:“你跟我回老宅,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至于你们兄弟俩,赶飞机回来也是累了,先回去休息。”
白成谦还想说什么,被白成谨压住:“是,爷爷,我们就先走了。”
原本墓碑前就没剩几个人,白成谦他们走后,更是寥寥无几。
白承允漠然着一张脸,上前扶白元海:“爷爷,先回去吧。”
“不急。”白元海躲开白承允的触碰,疲累的双眸恢复了些许精矍,尽数落在白承允身上,“成谨有句话说得对,在你大伯和大伯母的墓碑前,有些事,更容易说清楚,也让他们能够泉下有知。”
他叹口气,拄着手杖转了个身面向儿子和儿媳的新墓碑,“爷爷是相信你不会做出糊涂事,但你素来和你大伯没什么接触,为什么突然要见他们?”
白承允淡淡道:“只是问他们一些事情。”
“什么事?”
“爷爷,都过去了。”
死者为大,白承允还是会给白广林夫妇留些颜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