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见什么了?”开发商见我反应,不由大为好奇,也上前一步查看状况。我道:“你还是别看了!”我怕他看完之后产生心理阴影,对这么个漂亮的小情妇起不来立了。
然而为时已晚,女人白皙的后脖颈,密密麻麻的黑色咬痕已经映入他的眼帘,开发商尖叫一声,后退数步,一屁股墩在地上惊恐道:‘这是什么?!’
咬痕虽然密集,每一个却只有硬币大小,呈现椭圆形,齿痕细密,在大热天有点发脓了,隐隐散发着鱼腥臭气。此刻我由衷庆幸自己不是密集恐惧症,否则看见这个怕是能当场升天。
女人穿了件红色的裙子。伤口从后颈处一直延伸到裙子里边。我隐隐看见了铅灰色的鱼鳞,想了想还是不要多管闲事,就匆匆移开了视线。但那伤口的惨状却不断在我脑海里浮现。
细密、腥臭……我脑中忽然浮现一个惊人的猜测,开发商说这个小明星是从掉进池子里开始不对劲的,这伤口该不会是——死鱼咬的吧?
我眼前似乎出现一幅生动的场景,池塘内翻肚皮朝上的鱼群在女人掉落的一瞬间忽然翻过白眼,摆动着腐烂的鱼鳍争先恐后涌上,狡诈又阴暗在阳光不可照见的私密处留下印记……就好像咒印一般,代表这个人迟早还是要回来了。她的最终归宿就是池底。
我手一哆嗦,差点抓不住人。马鸣正费尽和那小罐子盖子做斗争,见此踹了我一脚:“愣着干嘛?人都要掉下去了!”
我回过神来,又赶紧将小明星扶正,那种不详的预兆却如阴霾盘旋在心。我是不是也在不知不觉间就成为了别人的猎物了?那个叫我少爷的鬼魂,它到底有什么心思?
马鸣终于打开了那拧巴的瓶盖,一股冲天难闻的臭气顿时突破禁止强奸我的嗅觉,我干呕一声,问:“这是什么?”
马鸣:“你确定你想知道?”
“……”我缓缓摇头。
“那就别动问西问,给我把人扶好喽!不然出了事我可拿你交债啊。”马鸣又踹了我一脚,我忙严肃了态度,把小明星掰正了。开发商自然不用指望他帮忙,早在看见咒印的一瞬间他就跑柜子后面躲着去了,时不时探个头来关注这边,神色是不加掩饰的嫌恶。我看见这一幕,心中又不禁为这些小姑娘感慨起来,仗着年轻就出卖自己的色相资本,给只有钱没有心的出轨渣男当小情儿,这又是何必呢?
很快,不要马鸣解释,我也知道这个恶臭的小罐子里装的到底是什么东西了。我却不如还不知道的好。只见马鸣伸手进去,挖出一大坨后拍在小明星后颈,然后均匀地涂抹。我看见没有完全碾碎成浆的半条东西从马鸣指缝间掉了出来,定睛一看,原来是一只死蚂蟥。
“……”我再次对他千奇百怪的方术道具感到无语凝噎。蚂蟥浆抹开来是淡黄色的,臭味的生化级别和鱼腥气不相上下,马鸣抹完后擦干净手,从布袋里挑出一根针,双目凝神,咄一声扎入女人的后颈肉中。
一瞬间黑色的血浆飙射而出,小明星双眼暴睁,忽然狂乱挣扎起来,马鸣手上的针被她自己顶进了皮肉里,冷汗瞬间就冒出来了,扭头朝我喝道:“快,按住她!”
我也只愣神了短短一瞬间,就立马反应过来,连忙七手八脚将人摁住。马鸣手起针落,又迅速在她脖颈后方几个关键穴位里扎入银针,排出黑血。掌下的温软娇躯忽然剧烈抽搐起来,我摁她不住,小明星猛然一把推开我,朝面前逛街的瓷砖上呕了口黑血。
噗叽。似乎有什么东西跟着被吐了出来,在地上一滩血迹中左右蠕动。我定睛去看,才发现那里面布满了蠕动的蛆虫,当即给我恶心得够呛。
小明星吐出这口黑血之后,整个人的精神气明显好了很多,双目也回复了神采。马鸣拿出手帕擦干净银针,珍惜地装回布袋。我问道:“这算什么?也是咒印的一种吗?”
“咒印也是有分的,这是牲畜下的印,官方叫修罗印,只有阴气重的地方才会容易养出这种东西。”顿了顿,马鸣又说道:“这个都算小儿科了,我以前看过狐仙下印,那才是……嚯。”他露出牙疼的表情,似乎想到了什么不愿记起的回忆。
开发商见这边已经平静下来,这才从柜子后面走出来,指着小明星,还不太愿意靠近地问道:“这是驱邪成功了吗?”
马鸣也看不上这种人,很是敷衍地应了一声。开发商这才呼出口气走过去,正打算给小情儿嘘寒问暖挽回自己的形象呢,下一刻忽然脸色僵了。我也僵了,因为我明显感觉到,我的手臂叫人给抱住了。低头一看,那清醒过来的小明星正美目含情地望着我,深情款款地呼唤道:“老公。”
我如遭雷劈,开发商懵了,马鸣也显而易见地怔了一下。就在这全场近乎石化的氛围中,良久,他缓缓地问了一句:“什么时候勾搭的?”
“……”我怒道:“你抖个屁的机灵,快点想办法,这女人不对劲!”
开发商僵硬地走过来道:“小小,你怎么了,我才是你老公啊。”
小小蓦的转头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冰冷,别说看活人了,看死人都没这么深仇大恨,吓得开发商倒退一步。生怕这是对方身上的邪还没驱干净,殃及自身,忙不迭又躲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