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深怂巴巴的低头不敢对视,“暂时还不知道。”
薄辞深闭了闭眼,只觉得头疼,他已经三番两次提醒白秀兰不要惹事,可她偏偏当耳旁风!怎么一点不听话!
不会去找南明鸢了吧?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但很快就被否决了。
带着潮气的风从落地窗吹进来,不仅没有将薄辞深烦躁的心绪抚平一些,反而更叫他烦。
同一阵风,也吹到了墓园。
两座坟墓端正树立在那里,各自写着南父与南母的名字。
走近坟台,还可以清晰地看见墓碑上所贴的黑白债片被雨点冲刷的痕迹。
南明鸢一向要强,除了失去记忆的那三年,素日从不在外人面前轻易落泪。可此时此刻,看着父母生前美好的笑靥,泪水决堤了。
“爸爸,妈妈,对不起,我来迟了……”
云峰撑伞,南明鸢便拿了一把笤帚,认真扫去目前的灰尘与落叶。一下一下,似乎扫在她心上。风将她的长发微微拂起,挽出一个异常悲痛的弧度。
仔仔细细清扫完每一层台阶,南明鸢这才接过云峰从包里拿出来的香柱。
无论洒扫还是敬香,南明鸢都亲力亲为,不让云峰插手,他只好做些简单的配合工作,可看着大小姐下蹲时微微凸起的蝴蝶骨与纤瘦的臂膀,他还是红着眼别过了头。
也是二十出头的年纪,同龄的富家小姐都还在父母师长的怀里撒娇,大小姐却已然承受了这么多。
失去双亲,遭受背叛,有时候他甚至担心,大小姐那看似柔弱的肩膀,究竟能不能撑起一整个南氏。
可她,却就是撑起来了!
阴雨连绵,点香也麻烦。南明鸢试了几次才成功,细烟袅袅升腾,她恭恭敬敬的给父母上了三炷香,磕了三个头。
磕完头,她将三根香整整齐齐地插在坟前,又摆上贡品瓜果和纸钱,便望着石碑上的照片兀自出神。
南父南母神情生动,好像正挽着手,一同笑盈盈地望着她。
南明鸢嗫嚅片刻,低低说了一句什么。
云峰开始还没听清,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南明鸢说得是:“我好想你们。”
中年男子再也克制不住,捂住眼睛,长长哀叹一声。那叹息声里,不无悲恸之意。
“董事长,夫人,你们就安心地去吧。大小姐现在回来了,我一定会照顾好她。有我一口气在,就绝不会再让人伤害她。我必定会让你们瞑目的……”
雨丝冰凉,风中带着草木馨香和稀释后的哀伤。
本是平静宁和的画面,谁料后头骤然传来一道尖刻的女声,如闪电撕裂寂静夜幕一般突兀——
“南明鸢,你这贱人让我好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