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施如锦到了跟前,于太太反应却不咸不淡,朝施如锦瞟了瞟,便转过头,与后面走过来的熟人聊了起来,带着点要晾施如锦的意思。
施如锦也不想自讨没趣,转身走了回来。
而这时,她前方原本空着的座位上,来了两位中年女士。
施如锦刚坐下,便控制不住打了几个喷嚏,前面那二位看着就是阔太太的范儿,还都喷了名贵香水,不同的香氛各不相让,在空气中发生碰撞与反应,味道便有些刺鼻了。
四下不少人朝着两位女士看过来,人家却一无所知,倒是头凑着头,推心置腹地聊了起来——
“你家那位大小姐又闹出事了?我女儿早上还把视频给我看了。”
“别提了,老爷子昨晚上把那丫头叫回来时,她还醉醺醺的,被训了一顿,在那哭得稀里哗啦,搞得大家伙一晚上都不痛快。”
“说句心里话,还是你家大嫂太溺爱孩子了。”
“可不吗,那丫头从小被宠得不知天高地厚,还争强好胜,凡是看上眼的,都得归了她,一点道理也不讲,我儿子从小在他这堂姐手里,吃了多少亏啊,可老爷子硬是袒护那丫头,硬说大孙女是他的福星,不就是那丫头出生之后没多久,老爷子大病得愈,碰巧的事而已!”
“老人家嘛,总会有点迷信的想法,话说回来,小时候占便宜,大了可就得吃亏,倒是你家一双儿女双双念到博士,比他们堂姐有出息多了,你们二房可是扬眉吐气啊!”
被赞美了的女士咯咯笑了出来,颇为得意地道:“这话说得没错,我跟我老公倒是在儿女的事上省了不少心,不像我家大哥大嫂,为了帮女儿保住婚姻,什么招都使了,现在头脑发了昏,居然想要让女婿去继承家业,就为了换他们不离婚,真是好笑死了!”
“明明家里头有男丁,还让外人轧一脚,老爷子不至于这么糊涂吧?”
“他还算没糊涂,我老公跟我说,老爷子的意思,什么继承不继承,就是到时候给孙女婿一间小公司,做的好是他本事,做不好也无伤大雅,苏家的产业,从来没有传给外人的说法。”
“你大哥大嫂不会失望死了吧?”
“他们心里能没有底?也就是给女婿送个空心汤团,好把人留住。”
“不对呀,大小姐要真不想离婚,何必在外面玩得那么开,是个男人也忍不了啊,现在视频都被拍下来,我记得前头也闹过一次。”
“她自己作呗!”那位有一双好儿女的女士表情忽然有些神秘:“你猜,到底谁在后面盯着那丫头?”
“别不是……她先生吧?”
“可不吗,我老公也这么说,大房那位女婿可不是善男信女,我家老爷子手段向来辣得很,又众所周知地宠着大孙女,一般没人敢在太岁头上动土,能这么对着干的,除了邱于庭,还会有谁?”
施如锦倒吸一口凉气,听了半天豪门秘辛,居然是在讲邱于庭和苏雨衡。
“确定是他?”
“这事谁都没问,老爷子一早把他那宝贝孙女婿叫家里去了,我出来的时候,两个人还关在书房里谈呢!”
“有结果吗?”
“大小姐来了!”那位很可能是苏雨衡二婶的女士无意中往后看了一眼,便不肯说了。
施如锦回头望了望,两个熟悉的身影走了过来,还手拉手,正是于贝儿和苏雨衡。
“二婶、李太太,你们来得挺早!”苏雨衡上前招呼了一句,看着神色,倒是一如往常,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是啊,你们现在才到啊,快来坐吧!”那位二婶也回得蛮客气。
“hi,Antie!”于贝儿显然看到了后面的齐教授,朝她摆了摆手,眼睛扫了施如锦一眼,淡淡点点头,算是敷衍过了。
苏雨衡也满脸笑意看过来,施如锦仔细观察了一下,她的笑容未达眼底。
也没多寒喧,于贝儿和苏雨衡一块去了于太太那边,于太太对苏雨衡倒是不失热情,主动跟她拥抱了一下,又拉着她,坐到旁边的椅子上。
至于前排两位女士,又在那儿聊起来——
“跟大小姐走一块的,那小姑娘是谁?”
“就是这个纪念展的于氏后人,那女孩儿的妈跟我大嫂以前就认识,一块儿在南林中学当过老师,后来于家移居美国,我大嫂每回过去玩,都要跟她见上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