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崖心回剑入鞘:“师父,棠溪七剑如今已丢了大半,您还不知晓吗?咱们若是大开村门,广收门徒,剑哪会丢,又哪会到如今局面?”
村长却呵呵笑了笑,说道:“真不愧为师赠你的‘崖心’二字,你这颗心还真就像山崖一般,高而不近人情。咱们若是广收门徒了,哪会有这几十年安宁啊。”
赵崖心叹了口气,说道:“那还不如就烂在我手里吧,往后没了村子,开不开村门也就无所谓了。”
话音未落,日逐又陡然出鞘!
王令见状,喘了口气也持剑刺来,卸甲剑软硬随心,日逐又能以一化二,两人剑来剑去,皆是精妙的棠溪剑法。
村长捋着胡须看着二人相斗,眼神落下赵崖心身上时,满是赞叹之色。
终于,王令吃了日逐一挑,左手不自然的扭曲,好像被挑断了一般。
村长见状,忙向着王令走了两步,赵崖心见了却叹了口气,取下别在腰间的剑鞘,还剑入鞘,抱着剑就这样看着。
村长还未走到王令身旁,窦猛便凌空飞来,一拳向着王令锤来!王令躲闪不及,眼看要被锤到,村长忙掷出拐杖。
拐杖堪堪打开窦猛的拳头。窦猛被拳头带着,在空中从左往右一个转身摔在地上,村长却好像被刚才窦猛转身时的拳头打中,右脸好像挨了一拳,直楞楞倒在地上!
一把薄刀镶在村长的脸上,在太阳底下还反射着光芒。
窦猛摔在地上,借势又一个翻滚站起,仰天长啸起来。
“哼,再来啊!”
村长躺在地上,右脸被薄刀划地烂出牙床,嘟囔着说道:“令儿去投奔你师兄!速去!”
听见这话,王令还没反应,窦猛便一脚踹向王令,二人离得稍远,这一脚明明踹空,王令却好像被踹到一般,刚躬起身子便又“扑腾”倒在地上,震起一片土尘。
这次村长才看出来,窦猛的鞋子里竟藏着不知多少暗器,怪不得他的脚如此之大。
王令吐出一口血,看了看赵崖心,又扭头看着村长,还未出声,村长便喝道:“走!”
话音未落,村长手中拐杖已猛地掷出,斜斜插在王令身下,只一弹,便把王令弹飞出去,再不知踪影。
棠溪剑法,果有独到之处。
村长见王令离去才放下心来,看了看赵崖心,赵崖心毫无反应,只是冷漠地盯着自己,村长这才嘿嘿一笑。
“心儿还是念旧。”
话音未落,窦猛又要上前,村长忙就地一滚碰到拐杖,接着长臂一展,竟从拐杖中抽出一柄细长的剑来。
“您也失了配剑了。”
村长听得赵崖心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还有心思转过头笑道:“没丢,给你们大师兄带走了。”
这话一说完,村长竟先窦猛一步动起手来,一瞬间场中剑啸不止,肃杀之气渐浓。
这棠溪村长虽年近古稀,但手法自如,长剑如浪潮一般,一剑接着一剑,竟似拨水不进,打得窦猛节节败退。
赵崖心默默看着村长的临死反扑,嘴里自顾自地嘟囔着。
“这是您教我的第一招。”
村长横剑一打,又打出窦猛几道鲜血。
“这是那年您给我的出徒奖励。”
细剑旋转,挡住窦猛的几柄薄刀。
“这是您送我配剑时教我的。”
窦猛也似打出了血气,猛地伸手探进剑圈之中,竟要一把抓住村长的脖颈。
“‘背靠河溪’!师父,我没忘记。”
村长竟似已不在乎生命一般,细剑竟不加以回避,还旋转上探上前去。
手终究快不过剑,一道血线飞扬,窦猛的左臂竟被生生斩了下来。
“师父,您对我好,我都记得。但您错了!那就让我来承担一切罪责,留住棠溪美名!”
“唰!”
一剑声势浩荡,直向村长而来,村长慌忙回头,却看到赵崖心已持剑呆立,两眼含着泪水。
村长背上,被薄刀铁针扎得像只刺猬一般。
窦猛喘着气,恶狠狠地瞪着赵崖心,赵崖心视若未见,看着慢慢躺倒在地上的村长失了神。
待到村长慢慢失了所有力气,赵崖心才回过神来,冲着咬着牙盯着自己的窦猛说了句:“轻灵归你了,比你一条胳膊值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