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此,叶菀还给解释了下,“这事情在家里说开了也不定怎么样呢,这些东西看着没什么,但是谁知道别人怎么想,说不定就眼红了。”
叶菀可没忘记,昨晚上自己小叔还哭穷呢,说要省着点笔墨纸砚的,他们要是带了两套新的回去,谁知道会不会被抢了!
叶蕊和叶孝礼也一瞬想到这茬,连连点头,将东西放在厨房里的某个角落,又怕被人偷了,还特意里三层外三层的包裹好。
张海川还纳闷呢,在路上像自己外甥女问了一嘴。
叶菀没觉得是家丑,直接就把事情说了,“舅舅,我小叔还在家中呢,说不定你们会对上哦!”
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
张海川顿时哭笑不得,却是点头,“行了,我知道了,有我在,那叶河泽不敢将主意打到你们头上。”
张海川到上河村,直接领着三个人回叶家,好巧不巧的,正赶上叶河泽从屋子里走出来。
一个白面书生,看上去清俊风朗,一个肤色古铜,瞧着就是五大三粗的汉子,叶河泽和张海川一照面,就觉得对方粗鄙。
但是心里鄙夷,面上依旧温和笑着,“是海川哥啊,你怎么来了,送小菀几个回来的吗?”
叶河泽今天一整天没见到大哥家里三个孩子,随口问了句,才知道叶菀这个大侄女竟然真的在县城里做工。不过不是在大酒楼,而是在他大哥的小舅子那里。
而那个小舅子,也就是张海川,在县城也是有名的混子。
一个混子居然开店做生意了……可见是赚的油水多了啊。
叶河泽想到自己明年的晋城行,对叶菀热情不少,当然,更热情的是对着张海川的。
一副哥俩儿好是兄弟的态度,直接就把张海川弄懵了。
这叶河泽怕不是中邪了吧,之前哪一次见着他不是冷哼嫌弃,能躲多远就躲多远的吗?
“你小叔吃错药了?叶河泽这小子非拉拽我干嘛?”好不容易摆脱叶河泽,张海川就问叶菀。
说话间,还不停的搓着手臂,“我一身鸡皮疙瘩,总觉得这小子蔫坏儿蔫坏儿的,打什么坏主意!”
若说他张海川是二流子真小人,那叶河泽这种就是虚荣的伪君子了。这年头真小人不怕,就怕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张海川自然不觉得自己是小人,但是叶河泽……那绝对是伪君子一个!
“小菀,我就在这里待着,等你爹娘回来了,咱事情一说,我就回家去了。这叶家我就一刻都待不习惯!”
叶菀也觉得叶家风气不好,可是自己也姓叶,她可不能像张海川一样说跑就跑了。
给张海川倒了水,叶菀没闲着,已经开始准备做晚饭了,“舅舅,你晚饭留下一起吃吧,我这里还有些腊肉,晚上煮肉粥吃。”
“怎么,怕事情不好控制,要舅舅留下给你撑场面?”张海川笑得贱兮兮的。
那表情,似乎就等着叶菀这外甥女开口求人了。
谁知道叶菀只顾自己烧饭,一个请求的表情都没,最后还是那肉粥的香气折腾的张海川胃里翻滚难受,主动要留下吃晚饭了。
叶菀这边一家人带上张海川,吃着肉粥气氛欢喜,而东厢房那边,叶大江一家子就吃的比较惨了。
因为要显示自己的没钱和穷,周春花连平时每天必备的鸡蛋羹都省了,忍心苦着儿子女儿也得把这穷给装下去。不仅没有鸡蛋羹,就连炒菜的时候,连猪油也不放了。
自分家之后,叶慈和叶孝义都是越吃越好,已经十分习惯家里总有鸡蛋和荤菜了,今天这么一会儿突然什么都没了,根本没法适应。
尤其是叶孝义,不给吃鸡蛋就跟要杀了他似的,直接躺在地上打滚哭闹。
“不,我要吃鸡蛋,我要吃鸡蛋羹!”
“我要吃肉,我要吃肉,我要吃鸡腿!”
叶孝义的哭声尖锐,直接刺激的叶慈也吃不下去,小姑娘筷子一放,皱眉,“娘,咱家又不是没鸡蛋,昨晚上还吃了小鸡腿呢,我看着不是还有鸡汤吗?”
明明家里有好吃的,却不拿出来,叶慈就想不明白自己亲娘是怎么想的。
“咱们都分家了,又不用给爷爷奶奶吃,我们就一家人吃啊,不用藏着的!”叶慈不满了。
中午一顿吃的糙,已经是忍受的极限了,晚上这一顿还吃不好,这日子怎么过?
其实周春花也不算做的很差,桌上的地瓜粥煮的很稠,里头大米放了不少,至于野菜,那里面也是掺杂了小青菜的,另外还舍得炒了一个豆芽菜。
总之,这么一顿放在村里其他任何家里,那都是十分丰盛的。
可是叶慈早就已经吃惯好的了,又把这一份吃得好当成了理所当然,如今一下子没有了,心里就特别不平衡。
“娘,咱们这是做什么?”
叶慈话一出口,就被叶大江瞪了眼,“都给我吃饭,要是不吃就滚回去睡觉,再哭,再哭信不信我直接抽你!”
叶大江是喜欢儿子,但是依旧老子天下第一的个性,分家后,他就是一家之主,脾气更大了。
叶孝义和叶慈不怕亲娘,但是对亲爹却是怕的。
饭菜不好吃,还不让问,两个孩子气劲也大,直接回屋睡觉去了。
与此同时,在堂屋边上的厨房里,叶河泽吃着饭很不是滋味。
碗里是大米饭不假,可是这菜实在是寒酸,就没见着多少荤腥的。
不是都分家了么,还吃得这么寒碜,也不知道是不是穷惯了心理作祟。
叶河泽知道自己爹娘手里头有钱,平时要怎么节省他管不着,但是自己好不容易回家一趟,也吃得这么差,他心里就有怨言了。
“儿啊,咋不吃了?”
周氏见小儿子吃扒拉白米饭,不由得就问了句,还将盘子里不多的荤腥挑出来,给夹了过去。
叶河泽吃着肉末却觉得如同嚼蜡,同样是肉,他就不明白了,怎么大哥家里的肉就那么香?
就叶菀熬肉粥时,那香味直接飘进他屋子里了,他闻着都快馋死了,这会儿亲娘这里给夹了大块的肉,他吃着却是干干的。
叶河泽想吃大哥家的饭了,可是因为面子不好过去,最后胃口倒空,吃完一碗白米饭就索性回屋去了。
两头情况各有相似,唯独叶大山这边,一个个吃得肚子滚圆。
吃饱喝足,张海川趁着人犯困打盹的时候,将叶蕊和叶孝礼念书的事情说了出来。
他说的时候还特别注意自己大姐和大姐夫的表情,一边说一边解释,“这念书的事情我是非常赞同的,束脩方面你们也别担心,权当是我这个做舅舅的借的,只要孩子念书好,将来有大出息,何愁这些钱不回本!我可指望着做大老爷的舅舅呢!”
说着,张海川爱怜的摸了下叶孝礼的头。
接着,话题一转,又说起叶蕊来,“县城学堂有女学,也是我做主让小蕊去念书的,女娃子念几年书好啊,以后识字会算术了,正好来我店里,可以帮着算账,也算是给小蕊谋一个好出路。”
“大姐,大姐夫,你们也不想小蕊以后就随随便便嫁给农村庄稼汉吧,至少念了书,以后有自己的一技之长了,管账方面是好手,说不定能说县城里的好人家。”
张海川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将和叶菀套好的说辞一套套的搬出来。
叶大山和张巧儿都是老实人,嘴笨,哪里说得过张海川。
而且,被这么一通说,就仿佛真觉得是那么回事了。
“可是,爹娘那边怎么办?”张巧儿小心问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