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东西,七老八十了,还能啃得动烧鸡?”胡排哼了一声。
昨日除了被胡排弄进去的高级,凡是参加婚庆的,都是帮范进证婚的,挤兑胡梅的。
所以胡排想起邹尚廉的样子就烦,也不客气,伸手就拿,“昨日那老东西轮了一圈烧火棍,这算是他给本公子的赔礼道歉了!”
这荷叶里包的是一只烧乌鸡,大补,邹尚廉提前预订的。
这次邹义不乐意了,伸手紧紧地捂住:“胡大公子,这老爷……”
胡排大眼一瞪:“怎么着,弘治天皇的烧火棍,是让他用来乱轮的吗?”
“弘治天皇?”邹义一脸疑惑。
胡排顿时察觉到说漏了,不过腰后偷偷抽出杀猪刀,眼睛依旧瞪得溜圆:“弘治升天了,不该叫天皇?”
后沟子一道阴冷,邹义浑身一哆嗦,立即夹着屁股狂逃。
胡排手中杀猪刀一悠,唰唰唰……
“哎,邹管家……”店老板出来了。
邹义头也不回地跑了,店老板终于看不惯胡排了:“此乃常州烧鸡,隔壁家兄所卖,胡大公子想要,直接去买就是,何必……”
嘢嗨,还真蹦出个大头蒜来!
胡排刮猪毛动作一亮,店老板急忙躲闪。
这店老板最多比胡排大两三岁,却文文弱弱,直往里面钻。
邹尚廉那什么人,济南府几乎是人尽皆知。抢赵孟頫家的祖产,元朝人都不干的事,他竟然能干得出来。所以对于那种人,胡排觉得便宜不占王八蛋。
一直被杀猪刀顶着屁股追,店老板终于开始后悔帮邹义出头了。
胡排把他逼到墙角里,刚要扬刀,忽然想起邹义喊他徐二,觉得明朝姓徐的名人不少,后世粉丝众多,弄不好就被人肉了。
于是他掖了杀猪刀:“徐文长是你什么人?”
徐二满脸疑惑:“徐……徐文长?”
“嘢嗨,这可是明朝的梵高,你……”
胡子涵忽然意识到,梵高是荷兰的。他明朝历史不多,知道徐霞客是明末,但不知道徐文长是哪个年代的。
当年上学时,读过聪明的徐文长,提两桶水过独木桥,别的孩子都湿鞋,就徐文长不湿。
所以第一个印象深刻的明朝人物,就是徐文长。
哎,爹娘舍不得吃茶叶蛋,还是先顾眼前吧!
胡排又想起那狗屎香,忍不住笑了:“你家是不是要走狗屎运?”
徐二一愣,随即想起了祖师爷的灵位,无奈笑了。
胡排没有凶相了,徐二也慢慢放松了。
以前徐二的印象,卖肉的胡屠夫,身边一个傻儿子,拿着杀猪刀晃来晃去。
可这两天连摆范进两道的事,传遍了整个济南府,所以徐二没想到这二衷子变化这么大,觉得自己刚才实在是太冲动了。
于是他道出了狗屎香的来历。
原来狗屎香是纪念张士诚的。张士诚本名张九四,苏州人说话九四和狗屎谐音。当年朱元璋占领苏州,加税超重。苏州人都怀念张士诚,所以偷偷烧香,就是所谓的狗屎香。
胡排听完大为惊讶:“照你这么说,在苏州得民心的是张士诚?”
徐二点了点头。
胡排还是惊讶:“不是常说,得民心者得天下吗?”
“这……这个……这……”徐二支支吾吾,浑身局促起来。
NM,还是拳头当家!
胡排暗骂一声。
古人瞎乎,而后人跟着乎;后人乎之而不证之,亦使后人而复乎后人也。
胡排摇了摇头。
想起爹娘在家着急,胡排不想在此扯淡了:“告辞。”
“告辞,告辞!”徐二忙不迭地作揖。
他想起马慕君被喷狗血的传闻,心里连连感慨:哎,张吴王打不过朱洪武,济南府治不了二衷子,原来是一个道理!
其他的事情,胡排现在是有心无力,他目前必须解决爹娘的复业问题。
他带着卢娃子出了徐记面筋铺,急忙往城外赶。
可卢娃子手里抱着蒸面筋,小眼睛却直勾勾地盯着荷叶烧鸡,口水直流。
胡子涵知道巴甫洛夫研究这个的,所以没认为卢娃子是贪心不足。
上一只烧鸡被卖梨老头顺跑了,难道这只要给卢娃子?
爹娘连茶叶蛋都舍不得吃,来明朝坑爹无止境啊!
胡子涵不忍心看那希望的小眼神,于是又休眠了灵魂。
胡排根本没有犹豫,一把把烧鸡塞在了卢娃子怀里。
“谢谢哥哥!”卢娃子兴奋滴蹦了起来。
嘢嗨,原来胡排本性比我还有爱心!
胡子涵大为吃惊。
其实胡排和司马衷有的一拼,啥都不懂,绝对顶级的坑爹专业户。
望着卢娃子手里抱着的烧鸡,胡子涵连连感慨:哎呀,胡屠夫啊胡屠夫,这你儿子干的好事,跟我胡子涵没关系!
正德诏令之下,养猪的也进入了地下工作,胡排要去找,还真不容易。
他无奈暗叹:哎,一只烧鸡就一只烧**,他家的猪,是我家复业的头彩,哪会有天上掉馅饼的事?
只要老爹有猪杀,还愁没有肉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