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承羡和他的岳父大人陶炎生谈了许多,最后觉得还是由书生自己去闹,自然会有不怕死的御史去弹劾,让他们充当先锋未尝不是坏事,而且他们的目的是为了惩治扰乱科举取士的人,这些功绩就让别人得了也是应该的。
大安平庆二十年春,癸未年三月二十七日,春闱会试放榜!
贡院门口早早地就被围的水泄不通,因为是会试榜单,不是称为金榜的进士榜,所以来的都是考生或者是替他们来看榜的下人仆人或者路人。
钱举名和俞涣也早早地就来了,不过他二人却是不急,因为内心的激动此时也早就让他们不再在意这个榜名单了,如果真如他们所知道的,那么上边至少有一半的人都会被剥夺功名押入大牢,等待他们的不是发配边疆就是菜市口斩首示众了,大安朝对于科举舞弊很是严格,律法上写的很明白,已经发现,轻的发配边疆奴役,永远不能回来了,重则直接斩首,这个轻重就得看皇帝怎么处置了,而考官就惨了,虽然大安朝没有诛九族的重刑,却也有抄家灭族的大刑。
看着人挤人的贡院门口,钱俞二人喝着茶不着急的看着,不少富贵家的考生公子或者老爷,都是如此,这大街上的酒楼茶楼饭馆都被这些有点身价的考生们给包了,不知谁喊道“出来了出来了!”终于等到了一队士兵从贡院里出来了,钱俞二人虽然不看重,可当真要公布名单时候,心里也是惴惴不安起来,虽然明知此榜单最终是没用的。
俞涣心细地看着周围的考生,却见这些身家颇丰的考生们都是意气风发的样子,看起来好似已经是考上了,俞涣轻声地说道“钱兄,看来这些人大多数都是有过考题的!你看看他们得意的样子……”钱举名这才转过头看了看,却正如俞涣所言,不论是这个茶楼里的还是对面酒楼里的考生,似乎都不太担心榜单,而且还有人开始喝起酒来了……
“哼!别得意,不过是仗着知道了考题,我等等会就揭发他们!”钱举名愤然的说道,却突然听到楼下有仆人喊道“老爷,您中了,高中啊!”此时一众考生也纷纷侧头一看,却见那仆人飞跑到了自家老爷面前,这老爷却是也很老了,四五十岁的样子,不见他高兴却斥责了这仆人“本老爷知道了,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旁人都是一番恭喜,这人却矜持的抱拳,似乎不愿太多的与人交流。
慢慢地贡院贴出的榜单被一一传出,而钱俞二人听到的多是“恭喜少爷、老爷高中!”竟然听不到独自一人而来的考生仰天大喊“我中了!”
一个都没有,甚至他们都没听到有念到自己名字,二人见人少了不少,赶忙起身来到了榜单面前,从上往下,是最后一名到第一名,会元果然是常墨涵,不过现场却并没有看到他,大多数考生却是落榜的,不少考生也是捶胸顿足的,大哭的也不是没有,这代表着这三年的努力又化为泡影了!
钱俞二人不死心的看了几遍,都没有见到有自己的名字,不竟有些大惊失色,以他二人的记忆力,考题他们自己看过,而且并没有发挥失常的情况下,竟然没有他们二人,可以想象,这些人究竟拿的是什么东西,钱举名和俞涣自负认为自己二人怎么说也是年少的天才,寒窗苦读至今也有十多年了,文章策论可谓是练就炉火纯青了,而且二人是知道考题的,早早就做好了准备,可是还是没能挤进这二百多人里。
会试有来自大安王朝各省各府各地的三千多名举人,加上国子学的学生,以及补录的考生,差不多五千多人同考,虽然录取的人确实很少,但是钱俞二人却还是觉得不可思议,看着这些独自来看榜单的考生,一百个考生里就只有五个能够通过一次会试,本来就很不容易了,可是有人还通过提前获得考题,让人家苦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功夫就全废了,钱举名和俞涣此时愤怒的心情达到了顶点,如果真是真材实料大家公平的考还好说,如果是通过如此下乘的手段,作为一名考生,他们就算是榜单上有名,此时也是觉得天怒人怨了,更何况他们没在榜单里。
贡院门前的侍卫冷眼的看着这些没有中贡士的考生,每次会试这些自负的考生都会闹出一点事情来,毕竟没有中,谁都不好受,这其实很残酷,录取的人数就只有这么多,九成多的考生都是陪考,三年又三年,何时自己才能上金銮殿御前奏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