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军打仗是张启阳的份内之事,作为监军的许文才只负有上下通达监察督促之责,而且攻打寿州本就是为了扩大太子的地盘,张启阳这么做无可厚非。
眼看着张启阳铁了心的要打寿州,许文才知道自己拦不住了,只能向颍州的太子奏报,希望张启阳等到太子的明确命令之后再做出决定。
但张启阳根本就不吃这一套,一句“军情如火”就给顶了回去,毫不犹豫的进攻寿州。
寿州本是淮西一带的大城,但城防却极其脆弱,光是城墙就被扒了三次。
其中有两次是被大明官军给扒的,张献忠来的时候,寿州守军自知不敌,在撤退之前毁坏了城墙。
后来官军收复寿州的时候,又被张献忠毁坏了一次。
几个月之前,刘良佐路过的时候,本地百姓知道刘良佐的官军比山贼土匪还要狠恶,拒绝让他的军队进城。
刘良佐一怒之下派兵攻打,顺便把城墙又扒了一回。
对于毅勇军而言,寿州几乎就是一座不设防的城市,与其说是攻打,还不如说是接管更贴切一些。
在寿州没有爆发大的战斗,这让许文才稍微放心了一些,但接下来的事情,却让这位监军大人瞠目结舌。
刚刚“接管”寿州,张启阳马上派兵占了州衙,毫不客气的将地方官驱赶出去,把府库洗劫一空。
然后又派兵占领了马连超的庄园,按照以前的“老规矩”大肆洗劫,将数不清的钱财粮米全都运走,又把马连超留在这里的“守仓大使”狠狠的揍了一顿。
这个举动等于是公然和身为江南首辅马连超撕破脸了,这把许文才吓的够呛,但张启阳却做的理直气壮:“马连超的庄园?这明明是皇庄好不好?被马连超窃据而已,收敛如此众多的民脂民膏,正好趁这个机会归还太子收为国用,有何不妥?”
凤阳是朱明王朝的祖庐之地,光是大型皇庄就有五处之多,专门供给皇家用度。
但这仅仅只是一个名义而已,皇庄产生的大部分收益会被地方官以各种名义截留下来中饱私囊,这几处皇庄早已成了马连超私人的钱袋子。
按照张启阳的说法,皇庄本就是朱家的,绝对可以算是太子他们家的“祖产”,我现在只不过是帮太子夺回来而已。
如果说驱赶地方官、占领庄园还能说出一些牵强的理由,那么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就完全无法用道理来解释了。
拷掠豪门大户!
作为中都凤阳的门户,寿州本就盘踞着很多豪富门阀,颇有几户百年的大世家。
对于这些人来说,谁做皇帝根本就不重要,甭管是张三李四还是王二麻子,只有家族的利益才是第一位的。
毅勇军缺少钱粮,还有数万嗷嗷待哺的流民,偏偏这些人全都是舍命不舍财的秉性,张启阳很清楚的知道和这些人没有任何道理可讲,就算是磨破了嘴皮儿他们也不会拿出多少钱粮,干脆就把“劝捐”之事交给了刘乾龙去办理。
刘乾龙做事的手段简单而又粗暴,所谓的“劝捐”更是直接了当:先是派兵抓人,然后让这些豪门大族用大量的钱粮来赎人,稍有迟疑就动用酷刑,有些人因为打熬不住直接就死掉了。
对于这些人,刘乾龙更是变本加利,直接派兵抄家,将所有的家产全部没收。
那些个作威作福的大老爷们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纷纷献出大量的钱粮。
仅二十几日光景,寿州就被刘乾龙折腾了一个天翻地覆,豪强门阀死的死逃的逃,只有刘乾龙赚了个山漫海漫,光是粮米布帛和各色财货就运送了一千多车。
这还不算完,对那些死、走、逃、散的豪门大户,刘乾龙索性来了个一不做二不休,将他们的房产直接充公,良田耕地重新分配,悉数分给当地的贫苦百姓。
在长达几千年的历史当中,田地从来就是最宝贵的生产资料,本身就是一笔巨大的财富。
很多无立锥之地的百姓凭空得到了大片田地,纷纷把白白送给他们土地的刘乾龙当做了救苦救难的活菩萨,而那些个大户则对刘乾龙恨之入骨,总是背地里咬牙切齿的将他称之为“刘阎王”!
“活菩萨”也好,“刘阎王”也罢,对于这两个既然相反的绰号,刘乾龙一点都不在乎。
反而是远在颍州的太子有点看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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