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青天摇了摇,从太师椅上站了起来,在摆满珍奇古董的古韵大厅里走了两个来回,刚刚摔碎的青花瓶已经有人来收拾过,苏州北城才出产的御窑金砖地面看上去格外洁净,良久,蒋青天才缓缓道:“如果当年老爷子能有几份太祖那份杀伐,就不会落得跟秦孤鹤一道儿被邓公各打一棍的下场。老爷子还是心太软啊,所以这件事儿我们先办着,能时机成熟时,我找机会跟老爷子好好聊聊。”
“蒋少,还有件事我觉得有必要跟于轼一起好好商议商议。”
“嗯?”蒋青天和李国番同时看向林于轼。林在蒋青天身边一直扮演着智多星的角sè,很多事情他想得比蒋青天和李国番两人加起来还要周全,所以他一开口,立刻就引起了两人的重视。
“跟秦家起冲突的贩毒组织己经查过了,是云南边境一个势力中等的贩毒集团,为首的跟李爷还是本家,也姓李,叫李长德,在边境那块儿都叫他‘德叔’。但据说这一次他们跟一个国际组织接上头了,这次要动秦家的也是这个国际组织的意思。现在我们还不清楚那个国际组织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组织,我们也都知道秦家那位以前是吃哪行饭的,他在国外得罪的仇家,远比国内来得多。如果单单是个跨国贩毒集团还好办,但真牵扯到国家情报机构,我怕如果我们仓促动手,不但着了人家的道,而且很可能在这换届的档儿,给老爷子填堵,而且最近各处人事调动得频繁,老爷子也说了,过了今年蒋少你的位置还要往上挪一挪,很可能是团zhong yāng的位置,这个节骨眼上,我担心……”
蒋青天皱了皱眉,林于轼说的这些,他不是没有考虑到,事关老爷子的地位和他的升迁问题,他就不得不多做些打算。如今老爷子挂的中将军衔,职务更是总政治部一把手,可是万一哪天老爷子退居二线了,没个得力的人顶上去,蒋家的话语权在别人眼里就真值得掂量掂量了。蒋青天如今挂职在京城的市委组织部,要真能借着进团zhong yāng的机会往上挪一挪,那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
李国番听完,也连连点头。从一穷二白锒铛入狱到如今在北方也算一号人物,李国番知道自己的一切都跟身边这个差几个月就三十岁的男人休戚相关一荣俱荣,虽然知道是白ri做梦,但如果蒋青天真有入阁称相的那一天,自然少不了他李国番子孙的一世荣华。人拼这一辈子究竟为个啥?有的人为了钱,有的人为了名,有的人就图为子孙后代打下个半壁江山。想到这儿,李国番也犹豫了起来,刚刚进门时的兴奋也少了几成:“蒋少,于轼的话值得琢磨啊!”
蒋青天又重新坐下,毫无表情地看了一眼红木桌上还残留的平板电脑的屏幕碎片,全然没有丝毫刚刚看到视频内容时恼差成怒的痕迹。“如果白白浪费了这个机会,实在有些可惜啊!”
“蒋少,这事儿还不定怎么样呢,咱们可以让江南那边的人先隐秘地运作起来,让他们都尽可能低调些,见机行事。到时候如果时机好,就直接一把掐了对方的脖子,但如果真有问题,想撤出来也快,只要我们别真的一脚踩进去给别人当枪使就成!”
蒋青天琢磨了几秒钟后,将温润的暖玉观音重新放进上衣的口袋:“就照于轼的想法办,还有,派人盯着夷武这小子,可不能让他这颗炸弹提前炸了自己人!”
“放心!蒋少,蔡小姐那边……”林于轼小心翼翼地问道。
蒋青天冷笑一声:“女人,总是要多吃些亏才知道自己真正需要什么。先随她去吧,我就不信那蔡桃夭能逃得出我的手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