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宋宁看着这位死不知悔改的大伯,心里默默的叹了一口气。
“爹,我们今日先行回府吧?”她不再理会宋远庆,而是转过头,对着宋远忠说道。
脸色暗沉了几分,气得够呛的宋远忠点了点头,又给在场的伙计放了个假:“今日宋氏药行不开门了,各位且自行休息,明日再来吧。”
撂完这话,他便走到了宋宁旁边,看也不看自己目光再次变得凶恶无比的兄长,二人一同离开了充满药草香气的药行。
其余伙计也陆陆续续地走了,几位坐堂大夫看着面色不郁的宋远庆,悄无声息地摇了摇头。
药材本身就是用来救人的,宋远庆的做法似乎无甚大碍,可下一次若是遇上更加严重的病患,且没有宋小姐在药行里,出了事又当怎么处理?
摸着自己的长须,几位坐堂大夫也转身离开了药行。
一眨眼间,方才还热闹无比的宋氏药行里,除了宋远庆和零星几人,顿时变得空空荡荡。青石铺就的地板沁出一股凉意来,可这凉意无论如何都抹灭不了宋远庆心里的愤怒。
留下来的人,都是他的心腹,还有一个是杨氏的侄子,名叫孙长富。
孙长富不安地窥着自家姨父,小心翼翼地问道:“姨父,我们不走么?”
宋远庆气得将手边的柜台一挥,台上一个算盘被他的动作猛地扫落,木珠滑落于地声音清脆,像是落进在场所有人的心里一般,令人呼吸一滞。
“走什么走,再这样任由宋宁那个死丫头在药行里胡来,往后这宋氏药行,可就是宋远忠一人的产业了!”宋远庆面色晦暗,语气里有着未曾掩饰的痛恨。
今日宋宁大出了一场威风,不知收买了多少人的忠心,就连那几个向来冥顽不灵的大夫都向着她!
几个心腹小心翼翼地看着宋远庆,只怕不小心说错了话惹来了他的勃然大怒。
一阵死寂沉默中,宋远庆的表情越来越冷,思及今日的耻辱,终于下了决心:“不行,一定得把她弄出药行!这药行里的事情,还轮不到她一个死丫头片子来掺合!”
“姨父说得对!”孙长富拍着马屁,几个心腹也在这时反应过来,纷纷凑上前去,讨论起了主意。
宋远庆这一日直到暮色渐起方才回府,一张脸依旧阴郁无比。杨氏老早便在二人院前候着了,见他走来时的表情,心里猛一咯噔。
“这是怎么了?回家还绷着一张脸。”杨氏装模作样地替宋远庆弹了弹肩上莫须有的灰尘,这样的奉承倒让他很是受用。
只不过他说出口的话里依旧充斥着浓浓的恨意:“宋宁那个丫头,今天在药行里,让我大丢了一番面子!”
杨氏弄明白了前因后果,也顿时气愤了起来,眼里写满了刻薄:“你赚你的钱,这又碍着那个臭丫头什么事情了!被退了婚还不安稳些,真是要弄得宋家鸡犬不宁吗!”
不说起那桩已黄的婚事,杨氏还没那么不甘心。嘴上一提,心里也跟着不痛快起来:“那个死丫头配不上沈公子,咱家宋怜和沈公子要是成了才是金玉良缘,要不是那个死丫头从中做梗……”
杨氏无视了那桩婚事本就属于宋宁的事实,越想越觉得牙根痒痒。
不顺了一日的宋远庆又何尝不是如此呢?倘若能和户部侍郎做上亲家,那药行里的事情,还不是迎刃而解!
走进了屋里,宋远庆给自己斟了一杯茶,心里愈发不对味:“你说的是,如果怜儿能嫁给沈公子该多好啊……”
不说别的,面子上就够他扳回一程。宋宁再如何得意,也已经是被人退过婚的女子了,往后会否有公子愿意娶她,都还说不准呢!
摩挲着手腕上的镶玉金镯,杨氏心里忽然浮现起了一
个法子:“当家的,你说……不然我们给怜儿多备点嫁妆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