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陆琛的邮箱里收到一封特别的邮件。
那封邮件来自言欢,是她与纪深爵的结婚请柬。
他们要举行结婚仪式了。
陆琛喝了好几杯金酒,肺腑被灼烧的很热,撕裂感深重。
他记得言欢遇见他的那年,只有十六岁,还是个小女孩,在一起后,也因为一些小事吵过架,最严重的那次,他摔门而出,态度恶劣,半夜才回来。
他只拿着一颗糖,就将她哄好,乖的不行。
可曾经那个能被他一颗糖果就哄好的女子,现在,却成了金山银山也换不回的离人。
陆琛看着那封结婚请柬,请柬上琴瑟和鸣的那双人,过分刺目。
他有时候,真的很羡慕纪深爵。
羡慕纪深爵在人生最合适的阶段,遇到了言欢。
他不想承认,可却也不得不承认,人生的出场顺序真的很重要,在他站在人生最谷底一穷二白时,他连爱他自己都不配,又怎么去爱另一个人。
他甚至希望能晚一点遇到言欢,在他功成名就的时候,在他没有任何经济负担的时候,他会把一切最好的都给她。
从前离开时,他也总想着有朝一日,会有重逢时,也会有破镜重圆时。
可世界那么大,没有刻意的安排和约定,哪有那么多斩不断的缘分和巧合。
她要跟纪深爵结婚了。
不出意外的话,他们以后,不会再遇见了吧。
陆琛这辈子,克制、节制、从不放浪形骸,永远谦和有礼,他也将自己的成功归咎于他的这些品质上。
可不曾想,这些在外人看来的好品质,却让他永远失去了言欢。
如果他能爱的热烈一点,爱的放肆一点,不顾及那么多以后,现在他们之间是不是会不一样?
不知是酒精冲动还是身体里压制已久的放肆因子在躁动,陆琛打了一通出去。
男人用流利的纯英式英语对电话那头吩咐道:“爱丽,给我订一张飞北城的票,明天一早。”
这一遭,哪怕是放手一搏,也比坐以待毙笑着祝福强。
陆琛太知道,失去言欢对他的人生而言,是一件多么多么遗憾的事。
从前不敢放手一搏,因为害怕失去,最后连普通朋友都没得做,可人就是这样容易得过且过,等真失去了,才懊悔没去赌一把。
年少时,因为家里经济不好,父母总是教育他,不要惹事,不要打架,我们家穷,你输不起。
念大学的时候,他爱好画画,可是家里条件不允许,走艺术生的专业,太烧钱,为了家里,他读了自己不喜欢的金融,因为这是他可以离成功最快的专业。
后来,他有强悍的经济实力了,聘请了国外美院高校的教授做他的老师,教他画画,感受美术。
可是,再也感觉不到画画的乐趣,一周上两个小时的美术课,中途也会被重要电话给打断,无趣极了。
他的人生,从来不敢赌,因为害怕输。
而纪深爵,天性赌徒,放/浪无拘,一次又一次的放手一搏,一次又一次的将言欢逼到崩溃。
恐惧、害怕、难过、失去、崩溃、绝望……本就是爱情的本质情绪。
纪深爵一次又一次用恶劣的手段,加深了言欢对他的这些情绪,将他陆琛彻彻底底的从言欢心里根除干净,不留一丝余地。
他早该知道的,言欢那样一个极度封闭内心世界的人,她的心沉在万年冰川下,若太阳不够炽热,若没有赌徒性格,怎么闯得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