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尽的头慢慢的抬起来,靠向了椅背,陆离也没有阻止,就看着她有气无力的在蠕动着。
恰好光影照来,从她的下颌头扫过去,那线条的流畅和柔美迷幻又窒息。
车子走的很慢,不像刚刚那么颠簸。
她双手抱胸,闭着眼睛.
“你不是走了吗?”消失了很久。
陆离十指交叉,手肘撑在膝盖,侧头,完完全全的看着他,“我只是去工作,并不是不回来。”
也是意外,一回来就看到了在街头奔跑的她。
虽然是闭着眼睛,花尽还是感觉到了他幽深的视线,于是侧头,想着躲避。她的伤口刚好在右侧耳根子后面,这么一侧,刚好紧贴着椅背,结结实实的触感挤压着伤口,疼。
她气息一下重了几分,有一只温热的手伸过来,扶着她的脸颊把她往他的那一边掰。
离他很近很近,但又有一点距离,两个人的脸庞斜斜的对着,“怎么伤的?”
“别问。”
“……这就开始防范了?”
“嗯。”
“花尽。”陆离咬了咬腮帮子,抬手——
不知道男人是不是都喜欢摸女性的头,楼西洲动辄就去摸她的头发,此时陆离的大掌扣在她的头顶,知道她有伤,动作很轻很轻,黑黑的视线把她笼罩着,“这么诚实,好像完全没有要感谢我救你一命的意思,嗯?”
“谢谢。”花尽淡淡的开口。
陆离的手指原本是动的,听到她说这两个字,猛地一停。看女人这冷静又冷漠的神情,看她微微拧紧的五官……他有一分钟都没有说话,也没动。
视线像一张网,把她全都网在了自己的瞳仁中。一分钟后,他开口,声音微沉,“就这样?”
花尽全程都没有睁眼,淡定低冷,光掠过从她的脸上走过那短暂又惊艳,唇起,“要不然……我给你免单半年?”
“我缺去绝色喝酒的钱?”
“那我也只能口头上说声谢谢了。”话说完,花尽的眉头拧得死紧,新一波疼又再度来袭,那疼一瞬间就窜入了心尖。她本能的抬手去抚额头,她这才发现缠在额头固定侧面药包的纱布早就消失不见。
手指往上抚,不经意的和他的相触,温热的有力的。只是一接触,她便把手拿下来,已经不太想说话。
“很疼?”他低声问。
“嗯。”她闭着眼晴唔了一声,因为太疼,所以陆离把她的头弄下来靠在他肩头上时,她没有反抗。感觉他的手指在她的太阳空位置摁了摁,很舒服。
他另一只手穿过她的后颈……
“不许抱。”她轻声。
“……”陆离的手一顿。
“不能抱。”
“花尽。”或许是让每个人心里泛起的点不太一样,她虚弱气息很乱,双颊苍白,那浓密的睫毛都没有了多少的活力,透着让人想要保护的懒散,明明触手便可得的距离,偏偏她又弱不禁风的让他别碰她。
那么平常的瞬间便让他心头有燥热感。男人最怕温柔,最怕那气若游丝的柔软,总能刹那间就击中要害。
“不抱。”他开口,声音嘶哑,似流动的细沙。
把手抽出来,摁着她的太阳穴。
“去了医院若是碰到楼西洲,你要向他解释。”
红灯,车停。
男人的眉眼在一片晦涩里,很难看清他眼晴里的情绪,只隐隐看到了他缓缓冷硬的下颌。
“把照片删了。”女人又道。
他还是没有回,有一下没一下的揉着她的太阳穴。
“我不想他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