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能这样！
她得笑。
让纪子明死之前看到的都是她欢笑的样子。
方采薇忽然抬起了脸，仿若要将即将流出的眼泪给倒回去。
再次看向纪子明的时候是笑着的，她说道：“子明对，很值。”
纪子明也跟着笑了。
他轻轻说道：“我也这么觉得，太值了，这是我一生中做过最值得的事情。”
纪子明和方采薇回去了。
王医生在酒店等着他们。
201房间。
这间房间，就是纪子明的死亡之地。
在这里，王医生要将纪子明脑中的盅虫给引出来。
方采薇要跟着进去，王医生白了方采薇一眼：“我劝你最好在外面，将盅虫引出来的过程很恶心很可怕，你一个女人还是不要进去了。”
方采薇却还是坚持。
纪子明为了她连死都不怕了，她还有何惧。
她不在乎什么可怕什么恶心，她只想要在纪子明生命最后关头陪着他，哪怕只是最后一秒。
可惜纪子明并不要方采薇陪。
他对方采薇说道：“采薇你就在外面等着，不要进来。”
方采薇哽咽说道：“我想陪着你子明。”
纪子明道：“采薇，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方采薇点点头。
虽然已经很遥远了，但她还记得。
“还记得第一次见我，我的样子吗？”
方采薇再次点头。
她说道：“你长得很好看。”
纪子明笑了：“那么我希望在你心中我一直是最好看的样子，采薇答应我最后一个要求。”
方采薇眼中闪过了挣扎。
最终她还是答应了。
她没有进去，而王医生和纪子明走了进去。
当门被关上的那刻，方采薇觉得心中忽然就空了一块。
空洞洞的，像是忽然来到了看不到尽头的荒野。
找不到方向，找不到尽头，只觉得一片茫然。
……
王医生让纪子明躺在床上。
他带了一个类似工具箱的箱子，从里面取出了细针。
“我把你体内的盅虫引出来。”王医生说道。
纪子明见王医生只是拿出了银针而无它物更加明白了他猜想得真没有错。
纪子明眼中闪过了一道讽刺和萧索。
他开口说道：“王医生，别装了。”
王医生一愣。
他拿着银针的手僵在了半空。
纪子明一字一顿：“这虫引不引出来我都会死，所以根本不需要引出来。”
王医生说道：“不引出来，那个植物人怎么救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