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越来越大了,包容力和接受力就越来越强。
多难吃的食物不会立刻吐掉,多好吃的食物也不会
多惊喜。
越长大,就越冷静。
就好像我现在,那么多的压力堆在头顶上,外表上我是看不出来的。
“你是装的。”倪一舟在我吃第三个蛋挞的时候跟我说:“你早就被压垮了,你不过是在硬撑,不然你昨天不会出事。”
“不,我不是自杀,我再重申一遍!”我满口的蛋挞努力争辩。
“你的潜意识想要杀死自己。”
然后倪一舟就真的在认认真真地跟我讲我的那件官司,我也很认真地在听,听他说的每一个字。
“可是,海律师说你是遗产官司打的最好的。”
我一看到倪一舟就想起了很多年前我家小楼门前的草地上,我和倪一舟还有乔薏在疯跑。
我从来没有担心过,对于官司赢不赢的结果我也不是很关心。
小时候闹闹倒也没什么,等到大家都青春期的时候,我和倪一舟都有点懵懂懂事的时候,偏偏乔薏还傻了吧唧的整天开我们玩笑,我想, 那时候我们都当真了的。
我抬头向倪一舟看过去,他正看着我:“我刚才跟你说的,你都听见了么?”
我永远都跑不过乔薏,她腿长,一步抵我好几步,小时候我那么爱哭,跑输了就哭,倪一舟就回头去骂乔薏,让她让着我一点。
“萧笙。”倪一舟握住我的手腕:“坐下来好吗?”
“说案子吧。”我说。
乔薏就跑去跟我妈说,说倪一舟偏袒我,以后是要娶我当老婆的。
“听见了。”我说:“你说我和爸爸的鉴定报告和官司没有直接的联系,下周一上庭的时候,法官问我什么我就说什么,你可以从我是遗产受让人的这一角度来打。”
我忽然此刻没办法控制住我自己,我放下手里的奶茶杯,提着包包站起来:“今天不适合说案子,我先走了。”
“你知道我继母那边的动静么?”
教授把我提起来让他复述他上课的内容,我几乎一字不落地都说出来了。
“萧笙,你在不在听?”倪一舟的声音将我从乱七八糟的思绪当中拉回来。
“每个律师楼都会说自己的律师是最好的。”他微微笑:“不过我很有信心,你这个官司不难打。”
但是,我的思绪老是跑偏,动不动就胡思乱想。
他声音很温柔,可能很久以来都没有人跟我这样温柔地讲话了,我不由自主地坐下来。
“那你对这案子有什么意见,你也可以说。”
我瞪着他,所有人都在跟我说潜意识,我自己的潜意识我自己无法控制的么?
他以为我在分神,其实我确实在分神,但是我有一项奇能,上大学的时候,教授在台上讲课,我在下面神游,虽然不讲话也不玩手机,但是整个人的思绪是飞的。
只不过太小了,只有一颗种子埋在心里。
“萧笙...”
“好。”
我复述出了倪一舟的原话,他略微吃惊地看着我。
乔薏就说我厉害,一心可以二用。
我不知道倪一舟的种子发芽了么,我的种子一直在心里生根,发芽,长绿叶。
“原则上是不嫩接触的,我听说你继母找了全城最好的打遗产案件的大状,势在必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