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说着说着突然停了下来,话音一转,“谢谢你,这是我第一次听到苍白的悲怆第三乐章。”
不待秦键反应,女人又笑了。
“所以我的第四个问题,这,是你心中想表达的吗?”
苍白的。
似乎有一丝这种感觉,可这是自己主观意识上的传递吗?
抛开专注引导,自己在演奏的过程中,究竟都在想什么?
手指,手腕,强弱,崇拜值,叮……
关于有没有颜色,秦键并不确切。
如果说音乐中的颜色是情绪的另一种表达方式,那…
滴滴滴滴滴滴,一阵铃声响起。
“好了,下课。”
“啊?”秦键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这就下课了?”
再次抬头,女人放下手机,不知道从哪儿摸出了一本笔记本。
“最后一个问题就当作你今天的作业,明天我们继续。”
“而接下来你得帮我几个忙,这是你姐姐答应我的哦。”
“啊?”秦键连忙站了起来,“廖老师你说。”
“去,试试那一架琴。”
女人指了指靠墙角的一架粉色的漆光立式钢琴。
“按照我说的内容,你去弹奏。”
……
“饿不饿?”
“不饿。”
“那继续,刚才的低音区能不能声音再大一点?”
“不行了,张力不够,我怕再使劲把琴键砸坏了。”
……
“声音太尖锐,你弹的什么玩意?”
“那我再试试。”
……
“怎么小字三组的re低了30个音分?”
“这我也不知道啊…”
“抱歉抱歉,我忘了是琴弦的问题,你继续,刚才这一组音区你把触键力量再降低一倍,用指肚,别用指尖。”
“ok。”
……
“辛苦了。”
随着女人合上的工作笔记,秦键终于松了口气。
这真是不拿自己当外人,被一顿使唤下来,秦键觉得自己都瘦了。
三个小时里,不停的游走在几个钢琴之间,没有一丝停歇。
不过整个过程中,秦键也见识到了一个顶级钢琴调律师的可怕。
堪比校音器的耳朵,不在话下的绝对音准。
对于各种制材不同的响板所反射出来的声音判断,不同音区的琴槌雕磨。
一架原本在自己手里稀松平常的钢琴,通过对方得调整,再次经手竟然让秦键觉得乐器的档次高了两三档。
这一切都让秦键觉得新奇又充满敬畏。
难怪每个世界最顶级的钢琴家都有一个专属于自己的钢琴技师。
“廖老师,那个,我有个朋友的钢琴正好需要调一调了,您看如果请您去调一次,大概多少钱?”秦键惦记起了自己那台sk-5。
“你朋友?”
“呃,是的。”
“什么琴?”
“sk-5。”
“kawai啊。”
女人在本子上写下了最后一笔,抬起头,对着秦键露出了一个迷人的微笑。
“80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