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师傅……你不要丢下徒儿。”声嘶力竭的哭喊声传遍了整个雪漠,剑无忧抱着师傅的尸体两天两夜,眼睛哭肿了,眼泪流干了,整个人傻傻瘫坐在雪漠,不眠不食,全身蔓延的悲伤就像雪漠永远也不会停的雪,深入骨髓的痛,刻骨铭心的恨。
睹物思人,剑无忧拿起老者身旁葫芦中的酒,便猛入喉,烈酒苦涩,似生活苦涩,烈酒凉薄,似生命凉薄,烈酒解千愁,愁上加愁,世事无常,“师傅,我敬你一杯,敬你养育栽培之恩,敬你传道授业解惑之恩,敬你疼爱有加无忧之恩”
仰天悲泣诗一首:“往事如风,酒入悲肠,养育十二载,送一不归人。往事如烟,血染雪漠,问灵千百年,等一不良人”
剑无忧埋葬了师傅,“侠骨柔情,以剑之名,雪漠燎原,大义无边,风雪有情,音容宛存”先师吴不良之墓,不孝徒儿剑无忧立。
剑无忧守在墓前,迟迟不愿离去,雪花飘落飘不去的是回忆,浊酒挥洒在墓前“师傅,这是你最爱的酒,酒里有我,也有你的江湖;酒里有你,以后也会有我的江湖”。
三拜九叩,每一个都深深的砸在雪漠大地上。
“师傅,你要保佑徒儿走出这片雪漠”浊酒一口,便再也不回头。
“世间恩仇千万种,唯有离别最伤人,师傅你等我带你回家,等我……回到你最熟悉的那个家”眼泪情不自禁的流出。
剑无忧拖着重伤的身子缓缓离开,手持绿剑,怀里揣着黄口葫芦酒、地图,背影越来越远,一人一墓,斯人已逝,天人永隔,剑无忧自嘲道“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
一百米处,突然,“红黑狼王”的身影赫然出现,它站立不起来,左眼被伤的很重,虚弱的在雪漠中舔着伤疤,鲜血几乎遍布全身,十分可怜。剑无忧看到他,气不打一处来,“师傅的死和它脱不开干系”,对他可谓恨到骨子里。俗话说“仇人见面分外红”,怒目拔剑出鞘,直奔“狼王”处而去。迫近,就要将他刺死。
“狼王”看见剑无忧就要刺向自己,右眼眼神中全然没有初见时的君王威严,出现了恐惧感。它尾巴轻轻拍打着雪花,上下点弄着额头,眼神中温柔似水,没有丝毫戾气,用着气力滚动着身子,像一条被驯服的狗,在向剑无忧示好。剑无忧看到后也犹豫不决,细想“狼王有错,但人兽有别,弱肉强食、适者生存的自然法则永恒存在,杀了他也救不了师傅。”
虽说此恨绵绵无绝期,此“狼”来历古怪,或许与走出雪漠、甚至逍遥堂都脱不开干系,先试探一番。
剑无忧缓缓挪开剑,狼王舔了舔舌头摇头晃脑,像是在感谢不杀之恩。剑无忧轻轻摸着红黑毛发,缓缓按摩,狼王似乎非常享受,一点也不排斥,一人一兽便依偎在一起,其乐融融的相处。
剑无忧见狼王伤重无法行走,便一边帮自己疗伤,一边帮着狼王疗伤,饿了吃雪狼肉,渴了饮冰河水,冷了就躺在狼王怀里安稳睡觉,日子平淡安静,自由逍遥。狼王在剑无忧的悉心照料下,伤口痊愈的很快,双方关系变得格外亲密,狼王看剑无忧的眼神满是溺爱,剑无忧看狼王也是温情的,一人一兽成为了无垠雪漠最独特的风景。
半个月后,狼王终于站立起来了,他疯狂的在雪地里奔跑,像个小孩子一样单纯,全然没有那天的暴躁冲动,他围着剑无忧打转,用舌头舔她的手指,十分可爱。剑无忧的外伤差不多,右手活动自如,内脏伤的很严重,经常痛的全身如千万蚂蚁叮咬一般,苦不堪言。
狼王仰天长啸一声,声震四野,雷鸣万钧,似乎在宣告这片大地“君王,我回来了”。声毕,便伏身背着剑无忧向万里雪漠奔去,一人一兽的身影消失在千山万雪中。
“它是要带我去哪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