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霞贯水田居多,旱地极少,很少有人家里种瓜,光裕堂和郭郎中家里都没有。只是伸出手后,朱学休才发现,原来又白又嫩的香瓜上一层黑污。
见到这样,朱学休面色一愣,就想到了原来掉在泥田里,手里的泥没有洗干净,抱着香瓜跑了两里多路,手里的淤泥全部蒙到瓜皮上去了。
那香瓜不但蒙了一层黑,被朱学休热乎乎的手掌捧了那么久,好像是被捂熟了一样,蔫不拉唧。看到这样,老曾连连给朱学休打眼色,希望他能把它收回来。
只是朱学休却是似乎没有看到,对着郭郎中继续说道:“如果不喜欢,带回去给小的解解馋也是好的!”
“这是牛角湾方老婆子家里的,她刚刚才摘下来,就送了我一个,送我时还说她家里的瓜不错,你试试看是不是真的。”
老曾打眼色,郭郎中是看到了眼里,初时还以为朱学休是送他一个蔫瓜,没想却说是刚刚摘下来的。
听到朱学休这样说,再看看他满头大汗,郭郎中面上一愣,很快就对事情有个一个推断,原本变得有些黑的脸色很快就又变了,有些笑容,又有些玩味。
“呵呵……,既然是这样,那老头子就拿着,带回去给几个小的解解馋。”
郭郎中没有嫌弃香瓜上的泥污,直接就接过了香瓜。
“大少爷有心了,牛角湾方老婆子家里的香瓜的确不错,又香又脆。我们仙霞贯就数她家的瓜好,那是在牛角湾的沙地里种出来的,不比溪头乡的差。”
郭郎中向朱学休道过谢,也没让弟子拿,手里直接捧着瓜,在老曾的陪同下出了院门。
“大少爷,你怎么能送个香瓜给郭郎中?”
“这是在家里,不是路边上,送这个太寒碜了,。”
老曾手里拿着衣服,帮着朱学休更换,嘴里絮絮叨叨,不停的说话。“当时郭郎中脸色都变了,还好你告诉他是新摘的,这才没有和你一般见识,不然生起气来,面上可就不好看啰!”
老曾不断的在庆幸,但朱学休却是没有这种觉悟,更没有告诉手里的香瓜变黑了一圈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两眼一瞪,开口就说道:“有什么不好,那本来就是新摘的,又不是蔫瓜。再说了,我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给人送礼,管它轻和重,那都叫礼轻情意重。懂吗?”
朱学休反问老曾,咧开了嘴。“嘿嘿……”
“郭郎中是个开明人,不会和我这小辈一般见识的,他不是高高兴兴的收了下嘛。”
老曾没有在意朱学休后面说的什么话,心里只是想着他还真没有说错。这么多年,从小到大,光裕堂的大少爷还真是头一回给别人送礼,而且还顺顺当当的送了出去,有惊无险。
想到这里,老曾不由得感慨万千。
“大少爷,你长大了。”
“那是,你也不看看我是谁。”
朱学休一边换着上衫,一边说话。“今天我就收到好多花,收得手软!”
朱学休一脸的得瑟,刻意显摆,根本没注意到原来还准备喜极而泣的曾管家,转眼之间就是暴头冷汗,暗自垂泪。